“但悲哀的是,除了亞裔之外,其他民族身體裡多多少少都有那種酶。”
“他們擁有那種酶,可以分解酒精,所以他們大多數酒量很大,甚至可以一直喝——咱們裡麵極少數人也可以做到,就是因為極少數亞裔的身體裡,也會分泌這種酶。”
“可這樣大量飲酒的後果,甚至會是急性腎功能衰竭,可能因為呼吸衰竭而導致死亡!”
當他說完的時候,背後的酒客們已經完全安靜下來。
喝酒喝死的人太多了,尤其是在嗜酒如命的老鼠巷,人們通常會把前一天晚上死去的人扔進下水道喂老鼠,且不會對那些人產生任何同情心——
對於一個在酒精極樂中死去的人來說,死亡是值得的。
但死於酒精,和死於假酒,完全是兩碼事。
沒人想被當成傻子來耍。
直到酒客們都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吧台起始的方向出現了。
“你在放屁!”
一個穿著黑色牛仔衣、脖子上紋著一部分深青色紋身、帶著耳環、身高明顯超過兩米的金發魯克人,帶著幾個馬仔走了過來。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陳宴,伸出食指,指著陳宴的腦袋:
“我如果證明我的酒是真的,今天就把你打死在這!”
這裡是連沃克街警務處都不屑管理的老鼠巷,隨時都會爆發各種各樣的衝突,壯漢足夠聰明,在從酒保那裡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對於陳宴這種對酒本身提出質疑的人,並不需要說太多廢話,隻需要“先表明態度”,然後“用行動證明酒沒問題”,就足夠了。
他向酒吧內部伸出手來,立刻有酒保遞上一整杯麥酒。
陳宴看到這樣的舉動,便開始打量他的臉。
在看到他那不正常的臉色的時候,陳宴眼神一晃,立刻明白了這他是怎麼回事。
隨即眼神中的戾氣消失,隻剩散之不儘的悲哀。
隻見那腦袋快要頂到天花板的壯漢毫不猶豫的抓起酒杯,仰臉把酒灌了進去。
這樣豪邁的舉動贏得了一部分酒客的喝彩。
總是有人會佩服擁有勇氣的人,無論這勇氣用在何處。
他喝完了酒,舉起杯子,大聲朝周圍的酒客們吼道:
“做生意就講究個誠意!咱們酒館十多年來沒提過價錢,也沒趕過任何一個酒客!咱們的酒沒問題!”
他把空杯子遞給酒保:
“再來!”
此起彼伏的喝彩聲再次響起,他連喝三大杯,臉上已經通紅。
“哈哈,沒話說了吧!你不是說我們的酒喝多了有問題嗎?我今天就喝多了給你看!給各位兄弟們看!咱們的酒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喝彩聲越來越大,他的“豪言壯語”驅散了一部分酒客的疑惑和顧慮,於是那些人在看熱鬨的時候再次開始喝酒了。
他一杯酒下肚,惡狠狠的指著陳宴:“裝神弄鬼!看我等會怎麼打死你!”
陳宴麵無表情,一言不發。
歐嘎米看了一眼沒有任何反應的陳宴,立刻注意到了陳宴眼神中的情緒。
於是他緘口不言,隻是看著。
壯漢又是接連十幾杯酒下肚,竟扯開牛仔服,滿麵通紅,大吼一聲:
“咱家的酒!好喝!”
他用充血的眼球盯著陳宴: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酒館裡的氣氛達到了高氵朝,幾乎所有客人們都注視著人群中的這一小片真空,想要看酒館的代理人在半分鐘後會怎麼打死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亞裔小子。
陳宴伸出三根指頭:“三杯。”
酒客們看著他的舉動,有些喝高了的人甚至興奮的尖叫起來,因為從未有人敢這麼挑釁老鼠巷酒館的大湯米。
“彆說三杯,就是三十杯,我也能喝得下!”
壯漢又是一杯麥酒下肚,在酒客們震天的歡呼聲和喝彩聲中藐視著陳宴。
正要說話,忽然整個身體猛一抽搐,一頭栽在吧台上,頭破血流。
酒館之內瞬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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