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飯量……著實是很大了。
“看在這頓飯的份上,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她聲音裡帶著興奮:
“前天晚上的時候,你殺了一個很厲害的大人物,那人是月之眷族中某個降格的上位者。”
陳宴立刻想到了房門後的那片明樹花海,以及明樹花海中那個幻化成瑪琳娜模樣的怪物。
“她到底因為什麼降格,我不知道。
我隻知道,在因為某種原因被月神降格之後,她又被忍者砍了一刀,導致隨時可能掛掉。
然後嘛,就被你撿了漏。”
陳宴聽她說著,自己心中想,昨天晚上克勞德·穆恩貿然前來,應該就是為那個降格的月之眷族上位者拖延時間,好讓她得手。
至於最後那怪物怎麼死了……
陳宴記得,好像是突然就自燃了。
他記得自己一口咬在她腦袋上,她的身體就開始了不可遏製的燃燒,並在眨眼的之後變成了灰。
真是奇怪,那東西為什麼會突然自燃了呢?
願望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困惑,說道:
“你還記得當初渡輪上發生的一切嗎?你還記得……那種無色的火焰嗎?”
陳宴從沒有刻意回憶過那些事,如今願望忽然提起,他一邊疑惑著她為什麼知道當初的事情,一邊想起來當初如噩夢一般的經曆。
往事如碎片一般浮上腦海,他記起了曾經的一幕幕畫麵。
他看到自己蜷縮在冰冷甲板上的屍體忽然開始燃燒,看著那火焰的顏色逐漸變換,直到成為無色。
火焰燒穿甲板,引燃海麵,渡輪墮入熊熊大火之中,直到整個世界被引燃……
記憶向前回溯,他想起了在火焰出現之前,自己腦海裡閃過的那些話。
【這世界總不會像曾經那樣黑暗,未來將是辯證的,即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這樣曲折地發展下去。】
【反抗吧,反抗吧!】
……
他猛然醒悟,那火焰竟是由辯證法為柴薪,由不屈的意誌所引燃的唯物之火!
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他意識到,那火焰不僅僅是辯證法具象化的產物,還是某種意義上的“意誌造物”。
他明白過來,在這個存在著無數怪誕事物的世界,以人體為寄托的“意誌”是存在的,可以被定義為【物質】的一種,所以才能由此引燃火焰。
他很快意識到另一件事:
他之所以能引燃這種火焰,多半是因為曾經學習過的辯證法等一係列唯物知識,對自身意誌進行了鍛煉。
那些曾經的知識,成為了他如今的力量。
他心中出現了一個想法:
這樣的知識,是隻有我一個人能用的嗎?
如果我把那些知識交給這個世界的人,他們能夠使用那樣的力量,產生那樣的火焰嗎?
他們,也能擁有這樣的力量嗎?
他眼神愈發明亮,腦袋裡像是發生了一場思維大爆炸,往日裡的許多僵持的困惑都被這場爆炸摧毀了,他得以在爆炸過後的廢墟之上重建一切。
看著陳宴陷入沉默,願望很快等的不耐煩了。
“你記起來了嗎?”
願望哼了一聲:
“你要好好感謝我哦,是因為我看到了一切,見證了一切,所以你的記憶才重新出現在世界麵前。”
陳宴沒聽懂這句話,他隻是呆呆的說出了剛剛想到的疑問:
“不對啊,當初明明是無色的火焰,後來怎麼變成有顏色的了呢?
在燒死那個月之眷族怪物的時候,我明明看到那火焰是明黃和紅色相互夾雜的正常火焰。”
願望說:“那誰知道啊。”
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態,願望打心眼裡拒絕告訴陳宴關於“妹妹犧牲自己使無色火焰減小成為有色”的事實。
而當初那場麵僅發生在宇宙之靈的視野之中,陳宴自然無從知曉了。
陳宴皺眉沉思片刻,依然沒有想明白。
“彆想那麼多啦,總之,你惹上事了。”
“對於神明的眷族而言,每個上位者都來之不易,每個上位者成為上位者的依仗都有所不同,走的路也不同。
你殺了那個女的,本質上相當於斷絕了月之眷族的某一條成神之路。”
陳宴若有所思的重複道:“成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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