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園長的意思,【記錄者】也是超凡者的一種。
但具體有什麼能力,我暫時就不知道了。’
陳宴意識中靈光一閃,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
‘她在走上了失敗的進化之後,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雖然進化失敗,但她所記錄下的那些事情,依然成為了【世界記憶碎片】?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我看到那些曾經發生的事情就得到了解釋——我經曆了她所記錄的【世界記憶碎片】中的一切。
嗯……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和之前經曆的三叔的世界記憶碎片一模一樣的感覺……
但肯定多多多少和正常的世界記憶碎片有所不同,隻是我不知道不同點是什麼罷了……’
黑暗中,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陳宴隻感覺在漫長的等待之後,麵前出現了一道光線。
他朝著光線所在的位置“遊去”,並在片刻之後被一片明亮的光暈籠罩。
下一刻。
陳宴猛然睜開雙眼,耳邊傳來駿馬的嘶鳴聲,麵前是一座臟兮兮的酒吧吧台,吧台之外坐著稀稀疏疏的旅客。
陳宴心裡一涼。
他又回來了!
‘怎麼回事……我回到了一切開始的時候……’
他立刻意識到:失控讓拉茲的記憶開始了無限重複的循環!
‘即便這裡真的是世界記憶碎片,我也無法找到回去的路啊……’
在混亂的思考中,陳宴看著牛仔一般的羅伯特·賈斯特斯走進了旅店,向拉茲訴說著鎮上的事情,向她發出後來引導了她一聲的那個請求。
“你去偷聽他們說了什麼,然後將其記錄下來……”
拉茲被這平平無奇的請求引上了一條不那麼平凡的生命軌道,並為此付出了她的一生。
陳宴觀看著她記憶中發生的一切,或許是因為她失控的程度足夠深,往昔的記憶竟比之前清晰了許多。
他經曆著她所經曆過的一切,見證著曾經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發生過的一切。
不知不覺中,又是一百一十三年過去。
“你好,初次見麵,我是……威廉·馬斯特。”
園長出現了,園長又把她封印了,她繼續過著渾渾噩噩的快樂日子,直到陳宴引起了她的失控。
於是,他再次回到了一百一十三年前的小旅館。
“拉茲!酒!”
羅伯特·賈斯特斯那張粗獷的臉再次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陳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隻感覺那張臉上依稀可見一百一十三年後克萊恩·賈斯特斯的淺淡輪廓。
拉茲由此開始記錄,並將自己的記錄像寶貝一樣封存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
時間再次開始循環。
漫長的時間煎熬著他的意誌,明明剛開始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早晨,如今卻演變成了無數個一百一十三年。
這樣令人煎熬又無可奈何的事實帶給他截然不同的人生體驗,甚至超過了他原本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陳宴陷入了無法掙脫的抑鬱,他認為自己被困在這無限重複循環的一百一十三年裡,完全沒希望了。
一年又一年過去,眼前場景幾經變換,人們的麵孔換了一茬又一茶,碩大的城市拔地而起,又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毀於塵埃之中,可還沒等陳宴從這樣的場景中緩過神來,新的建築又從舊土之中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了……
年複一年不知多久之後,也許是因為連抑鬱也成了無聊,陳宴竟然從抑鬱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他開始專注於拉茲的記錄。
也不知道是拉茲的失控狀態沒那麼嚴重了,還是陳宴因自己意誌的堅定而脫離了一部分束縛,他驚訝的發現,在從抑鬱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之後,他竟然有了行動的自由——
他不再隻能以拉茲的角度看世界,而是可以自己探索拉茲的記憶世界了。
但拉茲在這一百一十三年裡始終呆在這一小片土地上,離開的次數屈指可數,這導致在她的記憶世界中,這一小片土地範圍之外彌漫著堪稱“粘稠”的濃霧,視野無法將其穿透。
陳宴不想再作死了,他完全不想去探查濃霧之後是什麼。
轉眼,又是幾十年過去。
在這幾十年中,陳宴對拉茲的記錄產生了無數種不同的心態,從一開始的無聊和乏味,到開始被一些事情引起注意,然後被漫長記錄中某些十分耀眼的事件吸引了眼球。
從平鋪直述的家長裡短,到她基於自己的見識和讀過的書,而對現象做出的見解和糾正。
從毫無頭緒的超凡現象,和通過某些隻言片語和調查對超凡現象做出的完整剖析和解讀。
從一些奇怪的話語和人物口中透露出的微小線索,到她沿著線索按圖索驥,從線索之後牽引出的如同冰山一般不為人知的隱秘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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