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午三點的時候,她身邊那些記載著詭怪故事的紙張,已經幾乎全都消失了。
“我們現在隻能肯定的是,現實毫無邏輯,且現實比想象還要離譜的多。”
陳宴看著她瞳孔中逐漸徹底消失的紅色,繼續說道:
“拉茲經曆的那些事是我們寶貴的財富,但我們並不能隻單單看那些事,因為那些事的發生是有時代背景的,也是有現實基礎的,我們不能脫離現實實際去思考問題,你說對嗎?”
糯米果眼神中閃過思考的神色:
“她經曆了亞楠市曆史上變化最劇烈的幾個時代,每一個時代的社會都幾乎完全不同,如果將她記錄的事情放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下,或許真的不算離奇……”
她眼神裡逐漸綻放出新的光芒,看向陳宴,用略帶歉意的聲音說道:
“讓你見笑了!”
陳宴不知道她到底積累了多少失控,但他至少能夠肯定,現在,她暫時已經安全了。
接下來,他和她一起整理完了剩下的一小部分記錄,時間也來到了下午三點多。
糯米果從整理好了的記錄中拿起一張筆記,說道:
“我總覺得,拉茲的故事並未就此結束。”
她看著陳宴的眼睛:
“宴君是否想過,作為超凡者,【記錄者】到底被世界賦予了什麼樣的能力?”
陳宴愣住了:
“這……我還真沒想過。”
糯米果說道:
“她死亡之後繼續存在著,這固然是因為走上了進化歧路,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依然是一種進化——是屬於【記錄者】的進化。
這是否說明,【記錄者】能夠以【靈體】的方式存在著?”
“我所知曉的世界底層規則之一,是【失去軀殼的靈魂會在下一次太陽升起之前進入往生】。
而【記錄者】明顯超脫於這種規則之外。
這種超脫於規則之外的力量,是世界賦予他們的嗎?
“這些問題,都是有待考證的。”
“如果能得知【記錄者】的生存規則,我們或許可以通過這些規則反向推導出【記錄者】的生存環境,從而找到另外的【記錄者】,從他們漫長的記憶中知道更多的秘密!”
陳宴看著糯米果狂熱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剛才為什麼失控了。
於是,他決定轉移話題——
“現在,不如打算一下教會學校的入學事宜?”
她神色錯愕,一抬頭,就看到陳宴手裡拿著幾張錄取通知書,最上麵一張的姓名一欄用漂亮的帝國字寫著她的化名:
迪文·秋爾德。
聽起來就像是哪個帝國鄉下傻妞的名字,這樣普通的名字是對身份很好的掩護。
“教會學校沒有固定的授課製,隻要拿夠學分就能畢業。”
陳宴把薇迪雅·甘地告訴他的信息轉述給糯米果。
她認真聆聽著。
“教會學校的學分有兩種,一種‘學業分’,一種‘善行分’,前者通過閉卷的紙質考試獲得,而後者通過社會活動獲得——這意味著你或許需要去施粥棚守夜——我們可以等到夏天再去嘗試獲取這樣的善行分。”
想必薇迪雅·甘地一定會把糯米果和彌賽亞的學習計劃安排妥當。
“你和彌賽亞準備好東西,明天就能報道,但是報道之後估計暫時沒有學業安排,我看教會學校有圖書館,你們或許可以一起去看看。”
“其他‘學生保險’和‘學生證’之類的東西,後續都會由教會學校的老師代為辦理,估計不會讓你們等太久。”
糯米果等了一個多星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基於亞楠市社會的混亂程度,“學生證”完全可以當做身份證明使用,對於教會學校的學生來說,尤其是對於一個非帝國本土土著來說,教會學校的學生證甚至比居住簽證都好用。
糯米果以後終於可以像歐嘎米一樣光明正大的在街道上走動,而不用像現在一樣,每次上街都要擔心被街道巡警抓到。
糯米果拿著錄取通知書離開了閣樓,她要按照通知書上的要求,準備上學需要的物品,而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多,距離天黑已經不足兩個小時,如果想要在明早上班時間之前趕到教會學校,她就需要抓緊時間。
工人們也終於完成了對牆體的修繕——他們似乎使用了一種非常巧妙的填充方法,在去掉了牆壁中的沙子之後,用水泥和木頭將剩下的牆體固定。
陳宴已經試過,整麵牆體如今相當牢靠。
在他給工人們發了工資之後,這些工人卻站在公寓門口,猶猶豫豫,竟像是不想走了。
直到陳宴好奇的問詢時,他們中年齡較大的一個才對他說:
“老板,我們以後跟著你乾,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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