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在看到這一幕的同時,耳邊響起願望驚喜莫名的聲音:
‘你……你沒死!’
陳宴為了表示自己沒事,讓她安心,玩笑道:“就差一點啦!”
願望接下來的聲音裡帶著疑惑:
‘矣?你不對勁……’
陳宴沒來得及跟她說話,隻是看向倒在大廳裡的那人。
是白天那個四十多歲、藍眼珠已經渾濁的歌利亞人。
站在他身邊的歐嘎米說道:
“這人給長串煤油燈安置了第二個開關,那開關藏在公寓外麵,所以能在外麵操作開關直接滅燈……他白天就打算好了。”
歌利亞男人從地麵上抓過自己的八角帽,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來,戴上帽子,將其扶正。
“沒什麼好說的。”
陳宴一腳把他踹倒:
“窮凶極惡是吧。”
那人倔強的站起身來,滿臉凶狠的扶正八角帽,就那麼站在那裡,惡狠狠的瞪著陳宴。
陳宴和他對視半晌,又一腳把他踹倒在地,指著他的臉。
“你應該去搶的是那些不給你們發工資的無良老板,是那些讓你們加班加到死的工廠主,是那些讓你們一天從早乾到晚,連上廁所時間都要扣工資的垃圾人。”
陳宴指著自己的鼻子:
“而不是我!”
那人依舊是一副凶狠的樣子,但眼神中已經出現了些許迷茫。
那迷茫和當初陳宴在老鼠巷小酒館裡酒客們眼中看到的迷茫一模一樣,那是對未知的不解。
陳宴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難道是在想“手雷為什麼炸不死人?”亦或是“有錢人哪個是乾淨的?你的錢難道不是從彆人手裡搶來的嗎?”
陳宴拿出手機。
“想不通是吧,不懂是吧,沒關係,等進了局子,有的是時間,慢慢想。”
陳宴說著,撥通了沃克街警務處的報警電話。
“這裡是沃克街33號公寓,我要報警,恐怖襲擊……好的。”
沃克街的住戶都是些老工人,繳納的稅務足夠支付一個獨立街道警務處內警務人員的工資——
尤其是沃克街前半段的住戶,街道警務處的警員們對他們總是“額外關心”,會儘可能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因為他們的生命安全和自己的工資掛鉤。
不到1分鐘的時間過後,街道上已經響起了警笛聲,隨即一輛嶄新的、帶有亞楠市警務標誌的燃油機動車快速駛來,停靠在沃克街33號公寓的月台之外。
來的是兩個陳宴之前沒見過的新警員,其中一個看到歌利亞男人,頓時皺起眉頭,示意陳宴換個地方說話。
陳宴帶著警員來到餐廳,那警員看著一地殘骸,眉頭皺的更緊了。
但他說話的聲音很低,似乎是在避諱著什麼。
“陳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人是一個新興幫派的成員。
那幫派老大的人脈很廣,手段也很多,之前他有個小弟搶劫殺人,原本判了二十多年,結果隔天就拿到了上麵發下來的保證書,被保了出去。”
陳宴聽罷,也皺起眉頭。
警員在他耳邊繼續說著,似乎想要他接受自己的建議:
“我們即便今天抓了他,他也很快就會被幫派保出去。
到時候他再尋找機會進行報複,我們是沒辦法隨時保護你的。”
警員循循善誘道:
“你看這樣怎麼樣——我們先不立案,你也當沒報過警,我們讓他把修繕餐廳的錢賠給你,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陳宴問道:
“那幫派叫什麼名字?”
警員露出為難的神色。
陳宴遞給他一張價值10便士的鈔票。
警員臉上為難的神色消失,進一步壓低了聲音:
“是伯明翰街的剃刀黨,他們人不多,但做事非常狠,且毫無底線,什麼事情都敢做,總有一天要出問題的,所以你放心,聖光遲早有一天會為你報仇!”
陳宴眉頭緊皺:“人不多,是什麼意思。”
警員拿了他的錢,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買到這些並不怎麼值錢的消息:
“剃刀黨是一個家族式的小作坊,核心成員總共也就十來個人,領頭人叫托馬斯·吉爾伯特,二十多歲,沒讀過書,做事凶殘極了,手邊沒武器的時候甚至會拿皮帶扣和裹著手帕的石頭用來殺人。”
“這個人似乎是市裡麵某個大佬的黑手套……咳咳,這個我也不好說。”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