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兩個小時,你隻有前8分鐘的時間可以溝通外界——也是在這8分鐘之內,你可以通過意念和我溝通。’
陳宴問道:“我要如何跟你溝通呢?”
她說道:‘你要在心裡念誦我的名字。’
陳宴問道:“願望?”
她頓了一下:‘混蛋,你在試探什麼?就是願望!’
她聲音很低沉:‘這次你隻能靠自己……也或者讓那個忍者和你一同前往。’
陳宴說道:
“我會把我今晚的行程告訴他,但是否要同行,還得看他的意願。”
他補充道:
“我不想事事都麻煩他……我不知道你懂不懂,按照亞裔的某種名為【人情】的規則,像我和歐嘎米這樣的關係,一旦我表現出了‘我想要你保護我,和我一同前去……’的意思,他就會和我一同前往。”
願望當然不懂。
“當然了,如果他有事想要幫忙,我也肯定儘全力去做。”
“但我不想這樣,我不想用【人情】來裹挾他,我想讓他去做自己的事,我也想自己能獨立完成這樣……危險的探索。”
“即便有生命危險……我可以讓自己儘量小心。”
陳宴從腰間拿出北局派發的雲雀300,向願望展示道:
“而且,我現在有這玩意兒了,能應付得來。”
願望下意識說道:
‘這玩意兒已經出現在俗世幾百年了,你猜為什麼拿著這玩意兒的人還會被打死?’
她剛說完,就意識到自己這句話的語氣不太對,急忙收住。
‘無論如何,小心就對了,我的視野沒辦法透過世界屏障,所以給不了你地圖之類的東西……你隻能小心。’
陳宴點了點頭,想起科瑞澤·亨特所說的【不熄的火焰會為荒蕪之地帶來新生】,說道:
“傑克·巴爾多今天剛給煤油提燈加的煤油,一次能連續燒3個小時,隻要小心一些,完全沒問題的。”
陳宴話音落罷,手機傳來“叮”的一聲響。
拿起手機,便看到屏幕上彈出了短信對話框:
《陳先生,請帶著我們一起!
——薇薇安·墨格溫》
陳宴下意識看向桌麵。
桌麵上,內存條聖歌13,以及兩個電容:薇薇安和禿子,正靜靜的躺在角落裡,甚至已經落了一層灰。
陳宴頓時感覺很尷尬,他這幾天實在太忙,竟完全把他們給忘掉了。
他們一直待在臥室裡,想必把昨晚願望和科瑞澤·亨特之間的事情完全聽到了,薇薇安上次就說要去救墨格溫先生,如今有了機會,她一定很迫不及待。
他打開靈視,便看到了他們依附在物體上的靈體。
陳宴對聖歌13點了點頭,無視了禿子,對薇薇安說道:
“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我上次下到煙囪裡的時候,看到了墨格溫先生。”
薇薇安幾乎喜極而泣。
他接著說道:
“但墨格溫先生的處境很不好……煙囪底下那小屋裡,所有人的處境都很不好,他們麵臨著巨大的威脅,那是一種名為【荒蕪】的……未知存在。”
他看著薇薇安擔憂的表情:
“薇薇安,我上次和墨格溫先生聊過,他並不想離開那裡……我並非阻止你前去尋找,如果你執意要去,我一定會幫助你到達煙囪之下。
但我認為在那之前,你需要好好想想,要如何說服墨格溫先生,如何將他帶回來,而不是貿然去到他身邊,為他增加負擔。”
薇薇安低著頭,不說話了。
陳宴通常不會對人說這麼直白的難聽話,更不會對小孩子進行如此簡單的勸退。
他在麵對薇薇安的時候,之所以說如此直白的話,是因為他認為自己始終對墨格溫先生有虧欠——他當初得到了墨格溫先生的【不死人遺囑】,得到了墨格溫先生的遺產:傑克·巴爾多,後來卻敷衍了事,沒有完成遺囑的內容:拯救並照顧薇薇安。
不但如此,他甚至還要拿薇薇安當做自己的交易籌碼。
這些事情他始終埋在心裡,他之前告訴自己這麼做是對的,是因為要獲取利益而被逼無奈。
後來他想明白,他根本不需要那麼做——不需要把薇薇安當籌碼,也不需要通過她得到什麼利益。
即便他沒有得到那樣的利益,生活也不會因此發生改變。
陳宴在想明白這件事之後,始終心存愧疚,這樣的愧疚在不斷的反思中持續發酵,直到如今,成為了麵對薇薇安時發自肺腑的懇切話語。
他想要從這些話語中得到那麼一丁點寬恕,也或許是救贖。
片刻之後,薇薇安已經抬起頭來,眼神堅定,語氣中也沒了之前的惶惑、不安和猶豫。
‘陳先生,請帶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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