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太他媽亂了,蒸汽機、移民、怪物、艾爾人……總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出現在亞楠市,我們早就應該適應了,不是嗎?我們沒辦法從外表判斷一個家夥是否是個【好人】。
傑克那種樣貌猙獰的怪物甚至心地善良,而我曾經的老板,那慈眉善目的胖子,完全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他比傑克這樣的怪物要壞多了,他是披著人皮的、真正的怪物……”
保爾金·沃克的精神狀態又開始不對勁了,因為他肩膀上的那隻怪物再次開始舔舐他的腦子。
“你……也是‘它們’嗎?”
陳宴認真想了想,否認了他的猜測。
“不,我還是人類——從各種意義上,我都是一個人類。”
即便擁有了外置軀體,腦門裡麵也長了第三隻眼,走上了通往進化的未知道路,成為了超凡者,那又怎樣呢?
陳宴依然認為自己是一個正常人類,從生物學意義上講,他人類的形態和內在沒有發生本質上的變化,他身體裡人類演變了無數年的基因從未發生過任何改變——也許已經發生了改變,但誰說改變了就不算是人類呢?生物學意義上的人類又是由誰來定義的?
而從社會學意義上來講,他生活在人類社會中,認可自己在人類文明社會中的身份,並對自己依然要作為一個人類生存下去這件事深信不疑。
陳宴從內心認可自己人類的身份。
所以,他是一個人類。
陳宴看了一眼他肩上的怪物,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真相告訴他。
“其實……你剛才說的那種東西,現在正有一個趴在你的肩膀上。”
保爾金·沃克愣了一下:
“什麼?我怎麼看不到?”
陳宴說道:
“有些是看不到的。”
保爾金·沃克臉上表情幾經變化:
“我知道……你們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我知道你們的眼睛和我們不一樣……”
他像是欲言又止,也像是經曆了一定程度的掙紮,最終還是問道:
“它……長什麼樣?”
真是奇怪的問題。
陳宴看著怪物睜開的眼睛,描述道:
“比剛才那個邪教徒更醜陋一些……它的身體出現了大範圍的潰爛,那些潰爛的地方流出了綠色的膿血。”
“還有……它在舔你的腦子……”
陳宴仔細打量了怪物,又補充道:
“對了,它手腕上好像戴著一隻手環……腐朽的太嚴重了,已經看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了。”
保爾金·沃克眼神恍惚:
“這樣嗎……”
陳宴說道:
“需要我幫忙嗎?”
保爾金·沃克搖了搖頭,引來肩頭怪物一陣不滿的叫囂。
“不用了。”
咦?這家夥,剛才不是還說“這樣害人的怪物應該被毫不猶豫的殺掉”嗎?怎麼這就自相矛盾了?
他完全沒有解釋,隻是說道:
“彆把今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他看著陳宴的眼睛。
“你既然被傑克稱為兄弟,我就信得過你。”
看起來,傑克·巴爾多的名聲相當不錯。
陳宴肯定了他的想法:
“當然,這對我沒什麼好處。”
保爾金·沃克點了點頭,用手抹了一把臉。
“走吧,咱們繼續訓練……你一點基礎都沒有,要抓緊時間才行!”
也許是天賦使然,一直被怪物舔舐腦子的保爾金·沃克,在指導陳宴進行槍械訓練時,竟然一點都不犯迷糊,槍械瞄準也從未偏移過,十五米的靶子次次都能正中靶心。
陳宴感覺這是不正常的,怪物對腦子的舔舐必定會影響到他的神經,而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保持這樣的精準度,實在是……太不可理解了。
直到保爾金·沃克在某一次喝水時,隨手抬起一槍,在眼睛沒有注視靶子的情況下依然擊中了靶心,陳宴才知道,他是真的有問題。
在陳宴的驚訝之中,保爾金·沃克眼神躲閃,立刻想要用新的話題轉移陳宴的注意力。
陳宴看到他這副樣子,才終於能夠肯定,他應該是擁有某種超凡的能力。
擁有超凡的能力,卻沒有靈視,看不到肩上的怪物。
這又是什麼情況?
一個擁有超凡能力的人,怎麼可能連顱內之眼都沒有開啟呢?
是否擁有靈視,難道不是衡量一個人是否是超凡者的標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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