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的背景就更乾淨了,直接是從海外請來的人,檔案信息全他媽是偽造的,最早隻能查到進入港口之後的租房信息,他媽的,移民局那群人整天在辦公樓裡吃屎嗎?這種人的檔案都處理不好!”
“前任議長在任的時候,就是威廉·亞當斯集團入駐亞楠的那段時間——也可以說,在威廉·亞當斯集團入駐亞楠這件事上,前任議長功不可沒。”
“前任議長手底下的產業也和威廉·亞當斯家族息息相關,嗯,你可以理解為寄生蟲,趴在威廉·亞當斯集團身上吸血的那種。”
“前任議長卸任之後去了帝都,但他的產業還留在亞楠市。”
“現在,萊昂納多·亞當斯死了,威廉·亞當斯集團如果從亞楠市撤資,前任議長的產業直接麵臨全麵破產的危險,再加上那灰產的代理人其實就是個幫派流氓,那麼,【殺了陳宴泄憤】這樣的動機完全可以接受——
所以,我暫時推測,今日死的兩人其中之一,名叫卡拉讚的人,是想殺陳宴的人。”
“那麼,那個叫比德格曼的人,就是要保護陳宴的人。”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也曾在卷宗中對亞楠市進行了深入的了解,所以當典獄長把這一席話說完的時候,他就已經理解了其中的關鍵。
“之前說過,我沒有查到關於這個比德格曼的很多信息,但我們可以進行猜測:
既然和威廉·亞當斯集團關係密切的勢力想要陳宴死,那麼,和威廉·亞當斯集團對立的那些勢力,自然要保他。”
“為什麼要保他呢?我依然隻是猜測——
如果在陳宴殺人案上,亞楠市沒能給威廉·亞當斯集團一個可接受的結果,威廉·亞當斯集團必然會從亞楠市撤資,剩下的其他集團就成了最終的獲益者——
他們能得到威廉·亞當斯集團遺留下來的那麼一大塊空白市場!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樣級彆的利益?”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感覺有些不能接受典獄長的說法:
“為了一個兒子而放棄了帝國最具有潛力的亞楠市的市場嗎?這種事情,不像是威廉·亞當斯這樣的頂級商人能做出來的事呢。”
典獄長笑了笑:
“關鍵就在於此。”
“按理說,這種事完全是自斷手腳,做了就是血虧。”
“可威廉·亞當斯和正常人不一樣!他已經做過太多反常理的事情,任何事情都是所有人難以預料的!”
“大家不知道威廉·亞當斯會不會做這件事,萬一他做了呢?萬一他沒做呢?”
“無論做或不做,都會對亞楠市產生巨大的改變。”
“而其他勢力想要做的,就是控製這件事,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恍然大悟。
典獄長狠狠抽了口雪茄,狠狠咒罵著其他部門辦事不力。
“好在他當年進來的時候,不是我在管事,這他媽可是一級安全事故啊……”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一邊打開剛剛典獄長給他的檔案,一邊低聲道:
“這件事讓囚犯們都很緊張,尤其是一些知曉陳宴入獄內情的人,他們害怕波及到他們,所以已經開始了某種自保的行動。”
典獄長嗤笑一聲:
“就憑他們!在外麵即便是天大的人物,進了監獄,就是我的玩物!儘管讓他們折騰!他們翻不起多大的浪來!”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問道:
“為什麼不從根源上掐斷他們和外界的聯係呢?”
典獄長眯著眼睛,抽著雪茄,言語不清不楚: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壓人也不能把人直接壓死,這監獄裡有些玩物的來頭還真不小,我們有時候要顧及外麵那些人的麵子,就不能做的太過。”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聽著典獄長似乎前後矛盾的話語,若有所思。
他又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隨即心神凜然:
“明白了,長官。”
典獄長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緩緩道:
“你剛來,不明白其中的門道,沒關係,仔細觀察,總會明白的,一切都不能固定的太死,我們要維持一切的平衡,才能保證監獄真正的安全。”
“遇到了什麼不明白的,隨時問我,比問彆人強多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師出同門的師兄弟。”
埃克斯奎什·內斯特臉上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尷尬,典獄長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了:
我知道你在從外界渠道打聽這件事,但那沒必要,也不要再泄露這件事的消息了,咱們算是同一陣營,你來問我就好了,我還是管用的。
“知道了……學長。”
典獄長點了點頭:
“恩,去吧。”
……
……
勉強得以慰藉的好消息是,陳宴今天被分配和弗蘭克一起工作。
他們今天的工作區域,在牢房區域之外,已經屬於監獄大樓的辦公區域。
公立監獄的樓道陰森又狹窄,即便已經到了早上八點鐘,天已經亮了,但樓道裡依然黑黢黢的,仿佛監獄大樓的外牆把光都吸走了。
“打掃衛生間也沒什麼好說的,樓道裡的衛生間都是獄警和文職人員在用,公立監獄的獄警不算多,所以也不累,就是臟點。”
弗蘭克漫不經心的說出這些話,他醜陋的連和謝了頂的腦袋讓整個人看起來很醜陋。
此時,他正斜著那雙綠色的三角眼,看著陳宴:
“小子,你是不是賄賂獄警了?第一天進廚房,第二天掃馬桶,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都求不來的活!”
陳宴反問道:
“這麼說來,你是賄賂獄警才得到了這份工作咯?”
弗蘭克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
“你要是給獄警當九年的孫子,你也能跟我一樣天天掃馬桶,嘿!”
陳宴問道:
“我要是給獄警當九年的孫子,能搞到逃獄所需要的一切工具嗎?”
當“逃獄”兩個字從陳宴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弗蘭克已經被嚇的幾乎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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