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陳宴被處刑還有17小時]
此時此刻,網絡世界中。
陳宴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了什麼。
在火紅數據流——也就是量子分身,被來自程序員們的攻擊消滅之後,陳宴的意誌明明沒了載體,卻沒有通過量子糾纏回歸本體之中。
他意識到,隨著量子分身被消滅,量子糾纏通道也關閉了。
失去了數據載體的意誌無法發出程序命令,找不到回到本體的道路,陳宴像一隻孤魂野鬼一般留在了網絡世界中,既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會被程序影響,又無法對網絡世界中的任何數據進行任何操作。
‘我現在到底是什麼?
網絡世界是由數據構成的,我現在明明已經不是數據了,為什麼還能【存在】於這個世界裡呢?’
陳宴搞不明白,他原本就對這方麵的知識一知半解,就更不可能理解基於數字科技的“超數據現象”了。
陳宴“遊走”在網絡世界的街道巷弄裡,由於沒了量子分身,他移動的速度相當慢,且沒辦法和網絡世界中的任何事物進行交互,即便是偶爾劃過“牆壁”和“電線”裡的黑客們,也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他完完全全成為了這個世界的過客。
‘我一定要儘快離開……如果在我離開之前,處刑已經完成,那麼,即便我能夠回到現實世界,也隻能做一隻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他強自壓下內心的慌亂。
‘我要找到網絡世界和現實世界的交彙點……’
他不斷思考著。
‘網線……通過網線跨越網關估計不行,因為網線連接的是電子設備,我現在不是數據,不能通過網關進入任何一個電子設備中。’
‘無線網絡行不行?
通過無線網絡進入某個生物電子設備上,因為生物電子設備能夠承擔意誌的降臨……’
陳宴不斷思考,也不斷否定著思考的結果。
‘不行,這樣風險太大了,我現在沒了量子分身,就沒辦法找到我的手機,即便能夠進入彆人的生物電子設備,我也沒有這設備的控製權,到時候一旦被人發現,豈不是像賽博格·奎因一樣任人拿捏?’
陳宴注視著麵前這個龐大複雜又美麗的網絡世界,看著天穹頂端蕩漾的數據之海,並沒有被那不可思議的美麗景象所迷惑。
‘這裡不屬於我。’他心想。
在進行了複雜的思考之後,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對了……我是否可以再念一遍量子糾纏咒,讓我的意誌和現實世界產生量子糾纏,從而在現實世界中產生量子分身。
就像當初在現實世界中使用量子糾纏咒,在網絡世界中產生量子分身一般。
然後,我可以使用這個在現實世界產生的量子分身,去尋找本體。
等到找到了本體,再通過量子糾纏使意識回歸。’
陳宴想了又想,也沒想明白這種辦法是否可行。
可他如今沒有彆的出路了,隻能冒險嘗試。
他仔細回想之前願望對【量子糾纏通】的解釋,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不能一心二用”,因為一心二用會導致意誌的分裂和量子分身的獨立。
而陳宴後來也足夠謹慎,從來沒有嘗試同時控製本體和量子分身。
所以,隻要他能夠使意誌回到本體——回到那個不存在任何意誌的“空白”本體,就能夠脫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