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現在的情況看來,92分鐘完全不夠用的,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到達老虎區……要是能找到一張動物園的圖紙就好了。’
‘按照那張告示上所說,11點半之後到12點是水族館內生物的放風時間,那個時候的水族館或許會變得很危險。
也就是說,在能找到安全屋的情況下,我必須在安全屋裡待到晚上12點——這樣一來,我能夠繼續探索的時間就隻剩下27分鐘……’
27分鐘內找到老虎區?
開什麼動物園玩笑!
陳宴內心氣的不行:
‘奧斯曼狄斯這家夥也不知道去老虎區的路……也許是知道,但不告訴我。’
他隨即向奧斯曼狄斯發出詢問:
‘你知道動物園的地圖嗎?’
對方很快有了回複:
‘知道,但不管用。’
奧斯曼狄斯的回答完全符合常理:
‘動物園距離當初興建時變化太大,當初的地圖因此失效。’
‘按照當初的計劃,沒有水族館。’
他明白陳宴在想什麼,所以安撫道:
‘總之,先活下去。’
‘總有辦法找到老虎區。’
‘威廉·馬斯特也不是輕易能找到的。’
奧斯曼狄斯的話中透露出幾個信息:
第一,他知道陳宴很著急,也知道陳宴以為他知道動物園的地圖,更知道陳宴對他的懷疑,但現在這樣,他隻能勸陳宴不要急;
第二,他並不著急尋找園長;
第三,他是真不知道動物園現在的情況。
陳宴心想,現在看來,是必須穿過水族館才行了……
總之,水族館的安全屋在5分鐘之內就要關閉,一旦沒有進入安全屋,他就要麵臨完全未知的詭異情況,所以他需要儘快找到安全屋!
陳宴來到水族館的玻璃大門前,發現玻璃大門雖然沒有上鎖,但仍然是無法打開的,不知道是什麼原理。
陳宴繼續往前走,並成功在水族館大門旁的某個不起眼的玻璃上,發現了打開著的側門。
“我們得穿過去。”
陳宴對他們說:
“無論如何,先找安全屋。”
其他三人尚且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如今的處境,隻能跟著陳宴這麼個“熟悉”動物園的員工行走,至少待在陳宴身邊的時候能得到一定的安全保證。
四人穿過側門,周圍的環境變得更加黑暗,原本就已經很微弱的路燈燈光在被厚重的玻璃過濾之後幾乎消失,他們可視的範圍絕對不超過半米。
即便他們在幾秒鐘之後紛紛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也沒能讓可視範圍超過兩米。
兩米之外一片漆黑,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海腥味,這些海腥味和陳宴在船上時聞到的完全不同,像是鐵鏽中夾雜著藤壺分泌物的腥臭。
向前幾步之後,陳宴忽然停下腳步,他背後緊跟著的“買眼鏡的”一頭撞在他身上。
好在陳宴身形沒動。
陳宴不僅沒動,還沒有說話,氣氛在這一刻壓抑起來,身後的三人不知道陳宴看到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氣氛壓抑到令人喘不過氣來。
片刻之後——
“都聽我說,不要說話,也不要向前看——隻向後退。”
陳宴的聲音回響在他們耳邊時,他們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但由於黑暗太過濃鬱的原因,他們並未看到陳宴麵前的場景。
當他們退回來的時候,陳宴也退到了他們身邊。
“前麵是一片水域。”陳宴說,“一片很大的水域……這個水族館像是正在建設中的。”
眾人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陳宴說道:
“我們向左走,說不定很快就能看到安全屋。”
他語氣深沉,這導致其他三人不敢多問,在陳宴來到領頭的位置之後,顫顫巍巍的跟著陳宴向前走去。
陳宴這次的步子很慢,這也導致他們行進的速度變緩——大概用了3分鐘時間,他們也沒有走出多遠。
距離安全屋關閉還有2分鐘,陳宴的步子稍稍加快,身後的三人看不到陳宴的臉,所以並不知道陳宴越來越緊張。
陳宴越來越緊張,是因為奧斯曼狄斯一直在陳宴耳邊低語——獨眼少年的視野明顯比其他人都遠:
‘右前方有隻鬼,彆扭頭。’
‘有一片水域被送到了你腳邊,所以必須一直向前走。’
‘你左前方有隻魚,不要理會它,向前走就對了。’
‘剛才水裡那個東西一直在跟著你往前走,無論它對你說什麼,都彆理會它。’
‘它已經死了,對於這種死物,隻要你不給它活過來的機會,它就不會對你產生後果。’
‘快到了……到了。’
1分鐘後,當奧斯曼狄斯的聲音在陳宴耳邊落下的時候,麵前不到1米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道開著的門。
門上用方釘釘著的標識牌上似乎用某種鋒利的器皿雕刻著【SafeHouse】。
“安全屋到了。”
陳宴說出了這個消息,身後的三人激動的無以言表。
陳宴用手機照向安全屋內,四散的光線在進入門中的那一刻無法逃逸,當光線被凝聚在狹小的空間裡時,一切都清晰可見:
一架鎖著的藥櫃、裝滿了水族館所用器械的裝備櫥櫃、雙開門的巨型冰箱,以及一座貼著封條的保險櫃——這裡是水族館的倉庫——和當初老虎區的倉庫是同一個布局!
‘所謂安全屋,就是區域飼養員管理的倉庫嗎?!’
整個倉庫麵積不大,也就比老虎區倉庫大上一倍的樣子,陳宴很輕易就能通過手機光線看清倉庫內的一切。
他踏入其中,熟練的找到門旁邊的吊燈開關,將其按下——吊燈開關的位置也和老虎區倉庫一模一樣,動物園裡各個區域倉庫的構造似乎用的都是同一個模子。
和老虎區不同的是,水族館倉庫似乎是沒有通電的,即便按下開關,吊燈也沒有亮起來。
此時身後三人也走了進來,走在最後的艾瑞斯特在進門之後就把門關上了,鎖芯咬合的清脆聲音讓陳宴感覺有些不適,但他不知道這些不適從何而來,所以也沒有追究。
陳宴向前兩步來到巨型冰箱前,心中略有激動的想,這冰箱應該和老虎區倉庫裡的冰箱一樣,裡麵存在有通往動物園屠宰室的通道,如果他能夠通過冰箱到達屠宰室,就能再次通過屠宰室的送貨通道到達老虎區了!
他正激動的想著,忽然看到身邊的陰影發生了微微的移動,他下意識一扭頭,就看到黑暗中正有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在注視著他。
“草!”
陳宴頭皮炸了,手裡端著的霰彈槍也差點一起炸。
及時攔住他的是身後艾瑞斯特的一聲驚呼。
“角蒼!”
嗯?
陳宴良好的控製力讓他正在扣動扳機的手指頭硬生生停了下來,並因此發生了一些關節腫脹。
艾瑞斯特來到他身邊,扶起地麵上趴著的家夥,陳宴這才看到,這家夥竟然是一個亞裔小孩——準確的來說,是一個穿著一身青灰色和服的櫻國小孩!
小孩像是在被陳宴手中霰彈槍帶來的恐懼擊垮了,他抱住了艾瑞斯特的手臂,用磕磕絆絆的帝國語說道:
“大家……都死了……”
艾瑞斯特懷中的柴犬因為小孩的動作而表示了不滿,朝著小孩發出“嗚嗚”的低吼。
艾瑞斯特撫摸了它,然後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同時抬頭對陳宴解釋道:
“我們一行大概十幾個人,都是動物園的受邀者,在動物園門口的時候因為一個怪男人而失散了……他是角蒼健太郎,大商人角蒼梁明的兒子,他家原本是物流中心一條重要線路的大宗貨物供應商……”
她說著說著,眼神逐漸迷茫。
“我記得,角蒼先生一家人也被邀請參加物流中心的慶功宴……”
也就是說,這個角蒼健太郎,也死在了物流中心的慶功宴中。
為了避免艾瑞斯特因為記憶混亂而出現自我矛盾,陳宴及時轉移了話題:
“你們遇到了怪男人?”
另一邊的西卡接過話頭:
“是一個帶著鴨舌帽的人,他說他是動物園值夜班的導遊,要帶領我們進行夜間遊覽。”
似乎是因為安全得到了保障,西卡已經恢複了一些精神,不再像之前那麼柔弱:
“他引導我們進入動物園大門,帶我們坐上園區公交,周圍一片漆黑,我們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車……忽然有一個受邀者說:‘你們看他的脖子!’”
“我們朝他的脖子看過去,就看到了他脖子上出現的鱗片……密密麻麻的鱗片!”
嗯?員工怎麼會是動物呢?是動物變成了員工?還是?
說到這裡,西卡打了個哆嗦,似乎不想繼續說下去。
她身邊的“賣眼鏡的”男人接著繼續說道:
“那個導遊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東西,在我們發現他之後,他就從窗戶逃了出去,我們後續查看窗外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園內公交停了下來,我們不知道該怎麼開動,那公交連操作台都沒有……我們隻能下了公交。”
“好在旁邊就是公交站台,我們看到公交站台上標注著【蛇】的形象,於是我們知道大概來到了蛇區。”
“緊接著,那個自稱威爾遜的人就出現了,他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就開始……殺人!”
“人群混亂極了……在混亂中,人群無意識的分成兩股,開始逃竄……後來你也看到了,我們很倒黴的成了被追殺的那一股。”
他慘笑道:
“現在隻剩我們幾個了。”
他看向名為角蒼健太郎的小孩,問道:
“在分開之後,你們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