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
果回答道:
「歐嘎米有他必須去做的事,在萊昂納多·亞當斯被殺死之後,我們的追尋已經有了新的成果,他必須朝著真正的答案不斷追尋下去。」
陳宴聽明白了:歐嘎米找到了【不死】的線索,所以沿著線索繼續調查下去了。
等下次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和歐嘎米詳細聊聊關於機修會和腦機人的事,因為在他的世界觀裡,像賽博格·奎因這樣的矽基生命的誕生,其實完全可以看成是碳基生命的延續,也算是「不死」的一種了。
他並不打算通過手機來訴說這件事。
晚飯過後,奧斯曼狄斯找到陳宴:
「你得想辦法讓她離我遠點……我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威廉大師的那個【對月軌道矩陣】一定有很大問題!月亮是十分重要的東西!必須進行調查!」
男孩幾乎用升調的語氣訴說完了這一切。
他麵目有些扭曲,襯的獨眼也比先前猙獰的些。
「她認為我很危險,所以要讓我一直留在她的視線之內,這完全是沒必要的!
你得跟她解釋,解釋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們已經是盟友了!她不能繼續那樣做!」
麵對男孩略顯崩潰的話語,陳宴承諾和彌賽亞聊一聊。
但事情總會出現意外——在陳宴去尋找彌賽亞之前,甲板上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在沒有經過允許的情況下來到了船上。
陳宴叫上斯沃姆,離開船艙走上甲板,便看到已經十分深沉的暮色裡站著三個人影。
「陳宴。」
為首的那人叫出了他的名字,用的是很正宗的天神州東部土話發音——這是個亞裔中年人。
陳宴走上前去,握住了對方為表示友善而伸出的手。
「你好。」
他大概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但沒想到對方會親自出馬——
黎守誠,這個搭上了戴斯島發展第一波東風的幫派人士,竟然親自找上門來。
「我聽說了你的一些事情,剃刀黨把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了我。」
黎守誠並不低沉的聲音很飽滿,聽起來倒不像是個幫派人士,而像是一些常年遊走於政客的酒桌之上的商人。
黎守誠說完,扭頭看向身邊的一個黑影,那黑影正抽著煙,黑暗裡的火星看起來格外顯眼。
「托馬斯,你給我介紹了一個好青年。」
黎守誠的帝國話並不怎麼好,帶著濃重的口音,且用詞極其不準確。
而正站在他身後的托馬斯·吉爾伯特並未回話,陳宴從空氣中感受到了一股被克製的憤怒,突然出現的托馬斯·吉爾伯特顯然心有不願。
黎守誠歎了口氣,說道:
「這一次C區出了大問題,C17區域的一些夥計被抓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出來,我的一些生意沒人打理,真是很愁人啊……」
他竟然想要陳宴自己說出「想要合作」的話。
這人……
真是令人生厭。
陳宴沒說話,所以沉默的氣氛眼看就要逐漸尷尬起來。
黎守誠身後的另一個人即使開口化解了尷尬:
「我們需要一個能照顧生意的人,這人最好還是會點維修技術,黎叔看你挺合適,不要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
同樣是地道的天神州東部土話,這人應該是黎守誠的同鄉。
好在陳宴早就不在乎這種低級的嘲諷,耳朵將其自動過濾成了狗叫,他隻是看著黎守誠,說道:
「說來聽聽。」
黎守誠拿出一張紙:
「從托馬斯手裡過的這張單子三天後交貨,到時候你把貨放在我的車上,我會給你2鎊的分成。」
陳宴說道:
「2鎊,怕是連正常的工費都不夠吧。」
剛才叫囂那人再次開口罵道:
「***以為我們在跟你商量呢?!」
陳宴隻是看著黎守誠。
黎守誠臉上那股商人的笑容消失了,語氣也逐漸平淡起來:
「你上了這座島,進了C17區,拿走了我的那些設備和零件,就需要發揮你的價值。
我看這船挺不錯的,對一個沒什麼背景的亞裔來說,不傾家蕩產恐怕是買不起的,你在沃克街33號的那棟公寓賣了吧?
那就沒辦法回去了。
如果再沒了這艘船,你怎麼辦?去和機械蜂巢裡那些泥腿子一起討生活嗎?」
陳宴沒說話。
「我是正經的生意人,你為我做事,我就給你報酬。」
黎守誠像是尋常鄰家大叔一樣拍了拍陳宴的肩膀,下了最後通牒:
「年輕人,學著點,熬幾年說不定就出頭了呢?誰不是這麼過來的。」
「行了,就這麼著吧,早點休息彆熬夜,如果有女人想來船上過夜,離她們原點,挺危險的。」
黎守誠說完,帶著剛才那叫囂狂吠的人離開了甲板。
陳宴看向留在甲板上的托馬斯·吉爾伯特。
這位混血艾爾人始終保持著十分體麵的外表,今天他穿了一身板正的深灰色冬季紳士服,戴著暗紅色的領帶,頭上頂著黑色的紳士帽,黑色的真皮手套一塵不染。
他一口氣把嘴裡叼著的煙抽完,張開雙臂攤開雙手:
「他是黎叔,我他媽的能怎麼辦?」
語氣平靜,情緒崩塌。
陳宴說道:
「作為一個精明的生意人,你至少不能把你的投資人置於險地。」
托馬斯·吉爾伯特抓了抓頭發:
「隻能先這樣了,我會補償你的。」
他頓了一下,又說道:
「我可以在你的船上過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