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哥,我跟你混。”
阿偉內心的興奮到達了某個極端,可偏偏在這極端興奮的時刻,他整個大腦變得無比平靜。
“太陽落山後,我跟你聯係。”
他簡簡單單說完了這句話,而後掛掉了電話。
“耶!”
他興奮的、惡狠狠的“耶”出了聲,興奮到表情猙獰,興奮到脖頸和額頭上青筋暴露,麵部表情狀若瘋魔!
“耶!耶!耶!”
他伏著身子,發出被刻意壓抑的痛快笑聲,自從長大成人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耶!耶……”
他終於因為使用太多力氣克製笑聲而脫了力,倒在未能命中馬桶的嘔吐物上,臉上的肌肉因狂笑時用力過大而發生了痙攣,保持在了那副壓抑狂笑的樣子。
他用了足足五分鐘才緩過勁來,爬起身,打開水龍頭,用手帕沾著水來清洗身上的臟汙。
把自己打理的乾乾淨淨之後,他用獨立衛生間內自帶的卷紙清理了自己剛剛造成的汙跡,在確認沒有留下痕跡之後,他撥通了陳宴的電話。
“老大,我需要拿一批貨。”
“哦?之前那批難搞的賣出去了?”
“還沒呢,要是那批出貨了,我第一時間就把款打給你的……隻是現在我剛好打通了一個渠道,急需拿貨,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行,要多少。”
“200件,小件就行。”
“等下,我看看。”
陳宴掛掉了電話。
阿偉雙手合十,將手機抱在雙手中間,做祈禱狀。
片刻之後,電話響了,阿偉立刻接通:
“老大。”
電話那邊的陳宴言簡意賅:
“有貨,下午5點左右,我到時候通知你拿貨的地點。”
阿偉幾乎克製不住的激動回應:
“謝謝老大!”
電話那邊沒有回應。
電話被掛斷了。
阿偉拿著電話,內心的激動慢慢冷卻,從陳宴的態度中明白過來一件事情:
上一筆貨還沒有錢款兩清,對方就敢供第二批貨,這說明對方根本不怕他賴賬,說明對方有的是手段跟他掰扯!
阿偉當然不敢賴賬,跟陳宴說的也都是實話,老楊的那個老領導資金周轉不暢,雖然明說要吃下之前他從陳宴那裡帶走的那批貨,但需要時間來籌錢。
阿偉內心始終對陳宴保持著一種敬畏,這種敬畏來自當初河粉小車前的女孩。
那女孩就那麼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將一個改變人生的巨大機會擺在他麵前,但並沒有在他的人生中留下其他痕跡。
每當阿偉想起那天下午日落大道上的場景,總感覺如夢似幻,恍惚之間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見過那女孩,有沒有和那女孩進行過一場對話。
他使勁搖了搖頭,從對那女孩的模糊記憶中蘇醒過來。
無論如何,上遊供貨商(陳宴)和下遊經銷商(義體亞裔年輕人)都已經搞定了,如今隻要拿到那批貨,就能賺到他在來到機械蜂巢之後的第一桶金!
……
……
此時此刻。
托馬斯·吉爾伯特穿好衣服之後,就再沒看過哈桑老爹的妻子一眼。
他穿著整齊,點起一根煙,站在窗邊,目光掠過大半個C區,看向鑲嵌在黑暗中的C17區。
他並不是十分好色的人,隻是有時候對了眼緣,也或許是動物本能的覺醒,也許是因為某種仇恨……身體產生悸動的原因是複雜的,當一切達到合適的時間時,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會發生。
這一次,雖然一切都發生的很突然,但並非沒有原因,也不是不計後果。
托馬斯·吉爾伯特從不打沒準備的樁。
哈桑老爹的妻子同樣是來自東北方凍原蘇卡不列顛帝國的斯拉夫人,今年剛剛成年,但並非涉世未深,她明白道上的規矩,但在有時候並不理智。
就比如今天,她陷進了托馬斯·吉爾伯特那好看的銀灰色眸子,直至不可自拔。
和幫派走得近的女人通常不會有太過穩妥的想法,她們能享樂一天就是一天,能在酒吧裡縱情歌唱就絕不會找那些所謂“正經的營生”來浪費青春,即便她們的青春比魯克女人還要短暫,即便她們肉體上的一切美好都會在二十八歲甚至二十五歲前徹底凋零。
她們深知這一點。
她們想要享受自己的人生,且在一定程度不計後果,也不想計較後果。
女人從背後抱住了他。
“湯米,老家夥說要放棄你了。”
女人折服於托馬斯·吉爾伯特,“愛情”和本不該屬於她的歡愉讓她昏了頭。
她從托馬斯·吉爾伯特嘴裡抽出煙頭,放進嘴裡,而後者並未阻止這樣曖昧的舉動。
曖昧是可以利用的,曖昧擁有強大的蠱惑人心的力量,尤其是對這種深陷泥沼,又渴望愛情的小碧池——托馬斯·吉爾伯特再清楚不過這件事。
“我知道。”
他僅僅說了這句話,其他留白全給女人去自己醞釀。
女人上了勾,托馬斯·吉爾伯特那若有若無的關注像是膜所在她心頭的貓爪,她更深的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