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手拿著個類似萬用表的東西,將萬用表下方延伸出的兩根線夾在黑色儀器的某兩個位置上,並開始用嚴肅的表情觀察萬用表上躍動的數據。
黑色手提箱僅僅隻有半人高,展開之後卻足足鋪了至少四個平方麵的麵積,四平方米內的地麵上鋪的密密麻麻全是各種陳宴叫不上名字的器械,這些器械有金屬材質,也有類似生物質的材質,唯獨沒看到塑料。
這些器械組成的小型矩陣把黑色生物質儀器圍在中間,整體看起來倒不像是什麼科學儀器,而是某種邪教祭祀時畫出來的陣法。
“其實這就是某個邪教的陣法改裝過來的。”
勞耶教授又一次看出了陳宴的想法,並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陳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為打消陳宴的顧慮,勞耶教授解釋道:
“這是某個名為【大機神永生教】的邪教的造物,這邪教裡的教徒大多是被精神汙染的程序員,他們聽到了一些來自更深層次世界的呼喚,於是按照那樣的呼喚編寫了一些……程序,用這個玩意兒……其實是一隻異常生物的死軀,通過邪神傳授給他們的手段,把程序加載進去了。”
“雖然說是程序,但並不是用字母編寫而成的,而是用一些亂碼。”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亂碼編寫而成的程序竟然實現了【回溯】這一不可思議的功能。”
“所謂【回溯】,便是讓一件事物回到過去某個時間點的狀態。”
“這堪比時間倒流的功能,竟然被他們實現了!”
陳宴明白過來:
“怪不得連程序員這種接受過教育的高等人才也會受騙。”
勞耶教授一邊在小型矩陣中的各個器材之間布置著線纜和接口,一邊說道:
“是的……但【回溯】僅僅是對非人的事物,而不能作用於人類本身——我認為這是世界規則的限製。”
陳宴對這方麵完全不懂,所以也沒瞎說。
勞耶教授一邊對地麵上的機器進行著陳宴完全看不懂的操作,一邊像是自說自話一般說著:
“後來這邪教依靠互聯網招納信徒,由於看起來像是有真本事,還能通過黑客手段為信徒們帶來相當大的利益,所以發展的相當快,很快引起了執法部門的注意。”
“我一個執法部門的同事處理的這個案子,當時就遇到了這個【活著的機器】,他們處理不了,我恰好知道了這件事,就把這東西要了過來。”
“之後我對其進行了改裝,刪掉了通往更深層次世界那個邪神的坐標,而隻保留【回溯】的功能。”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把通往邪神的坐標刪掉了,勞耶教授的語氣中加上了代表“肯定”的信誓旦旦。
“我不但刪掉了坐標,還把運行坐標所需要的語句和配套模組全都刪掉了,所以……”
勞耶教授說了一個冷到把人凍僵的笑話。
“你不必擔心更深層次世界的邪神忽然來到船上,把船隻連帶著整個第一島鏈給毀了。”
除了小助手發出了善意的笑聲之外,其他人都笑不出來,陳宴也僅僅是扯了扯嘴皮子,努了努力,也沒把笑容給扯出來。
說話間,勞耶教授已經完成了小型矩陣的布置,地麵上密密麻麻的電纜讓陳宴看的頭皮發麻。
勞耶教授問詢了船上可以負載的最大功率,在確定能夠跑得起來機器之後,將電力接口接入船樓中的電力插頭,而後對陳宴說道:
“我們準備開始了。”
陳宴雖然有點緊張,但並不知道這樣的緊張從何而來,隻是給了身邊的歐噶米一個“肅殺”的眼神。
歐噶米捏了捏刀柄,示意自己已經做好發生意外情況的準備。
勞耶教授把泡沫盒子裡冷藏的八爪魚屍體捧了出來,放進小型矩陣中央黑色機器的凹槽中,然後按下了某個儀器上的開關按鈕。
一道微不可察的雷光在船樓內一閃而逝。
該死的,雷光這種宏大的玩意兒怎麼會微不可察呢?
當陳宴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勞耶教授再次說話了。
“好了。”
陳宴著實是沒反應過來,所以在愣了一下之後才看向黑色機器的凹槽。
隻見八爪魚已經不再是一灘爛泥的模樣,已經恢複了被踩死之前的樣子!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聽小助手在一旁說道:
“同步率拉滿了,回溯過程沒有進來其他東西。”
勞耶教授抹了一把汗,臉上浮現出欣喜表情:
“好!”
依舊是看不懂的操作。
勞耶教授拿過小助手手裡的萬用表,將表上的數據記錄下來。
雖然隻經過了一瞬間,但勞耶教授記錄數據的時間卻相當長,他每記錄一次數據,就按動按鈕,切換一下屏幕,然後記錄下一個數字。
如此反反複複重複了幾十遍之後,他旁若無人的拿過陳宴船隻中控台上的紙質航行日誌,翻到背麵,從胸口的口袋裡抽出一根包漿了的威廉·亞當斯牌圓珠筆,坐在中控台前的高腳凳上,開始用複雜的公式開始計算之前記錄的數據。
依然是陳宴完全看不懂的操作。
陳宴看的一臉懵,但這個時候明顯不能去打斷他,就隻能自己忍著內心強烈的疑惑,耐心等待著勞耶教授計算完畢。
十幾分鐘後,勞耶教授忽然說道:
“算出來了。”
小助手立刻緊張起來,但陳宴完全不知道她在緊張什麼。
勞耶教授深呼吸一口氣,眼神中竟然像是迸發出了光。
“和我們預想中一模一樣!”
勞耶教授說完,把萬用表還給小助手,再次蹲在地上,開始調試地麵上的小型矩陣中儀器。
你特麼預想中是什麼!你也沒告訴我啊!
陳宴十分鬱悶,他心裡想著,勞耶教授在視頻裡明明很正常啊?到現實中怎麼成了這個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