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大多數看似無關的事情實際上是彼此相互關聯的,外神、天啟、災難,以及你身邊發生的一切,彼此之間存在著你不知道的聯係,大多數情況下你無法洞悉那些隱藏在冰麵之下的聯係,是因為你的眼界是受限製的——人的眼界是受限製的,人不可能知曉一切,因此無法知曉所有事物之間彼此存在的聯係。
而你所能做到的就是抓住每一個機會——
比如現在,你竭力避免自己成為你厭惡的存在,可你是否想過,你為什麼要厭惡那存在呢?
僅僅是因為恐懼嗎?
恐懼是必須戰勝的,你的抗拒僅僅是因為你內心的軟弱,軟弱讓你在麵對未知的知識時產生持續不斷的恐懼,這樣的恐懼又讓你產生了新的抗拒,抗拒持續不斷的激發著內心的軟弱,這些軟弱又繼續給恐懼之火添柴……
什麼時候是個頭呢?”
奧斯曼狄斯看著陳宴幾乎快要出現躲閃的眼睛:
“勇氣,陳宴,你需要的是麵對一切的勇氣……隻有勇氣能夠拯救你。”
陳宴低聲道:
“我會成為什麼……”
奧斯曼狄斯說道:
“無論你會成為什麼,那就是你。”
陳宴似乎受到了啟迪。
他低頭思考了幾秒鐘,然後抬頭看著麵前的幾人。
“麻煩幫我看著……我去去就回。”
陳宴重新在實驗台上躺下,重新集中注意力在眼眶中的亞人王之眼上。
不可抑製的刺痛感出現了,陳宴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耳朵裡流了出來,又有什麼聲音在自己耳邊歎息,再有什麼東西從嘴唇裡浸到了嘴巴裡,那些東西讓刺痛感消失了。
眼前一片漆黑,那漆黑中似乎有迷霧泛濫,每當他集中注意時,那迷霧就會散去一些,迷霧中的呢喃聲也像是走遠了。
趨利避害的本能讓陳宴產生了“不要再前進了”、“我需要再謹慎一些”,以及“我需要再做些準備才行”的念頭,這些念頭隨著深入黑暗的迷霧而愈發強烈。
陳宴的主觀意識對抗著這些念頭,他用勇氣克服著恐懼,在黑暗中摸索著不斷前進——通感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他知道那個方向上有著和他同樣迷途的靈魂,亞人王之眼在沒有維度的空間中為他識彆著道路,讓他不至於在黑暗迷霧之中跌落深淵。
不知道在黑暗中走了多久,陳宴眼前的黑暗中竟再次出現了女孩模糊的身影。
他開始在黑暗中奔跑。
他跑得越來越快,對亞人王之眼的視線越來越適應,直到某個未知的時間點時,麵前不遠處忽然有光芒從黑暗迷霧的裂縫中乍現。
陳宴衝到狹小到隻能容納一節手指的裂縫上,將亞人王之眼完全對準裂縫,終於獲得了清晰的視野:
白茫茫暴雨覆蓋的街巷之中,僅僅隻戴著兜帽的少女正麵對著兩個明顯是腦機人的家夥,他們手裡拿著比手臂還長的槍,而她手裡隻有一根撬棍。
他們腦袋裡明顯完全沒有“憐香惜玉”這個詞,其中一人已經將槍口插上倒鉤,看樣子準備用非常暴力的方式將女孩生擒。
兩人一步步逼近女孩,女孩一步步後退,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便已經被兩人逼到被雨幕遮掩的牆角。
陳宴注視著其中一人,心中正要默念量子糾纏咒,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咒語已然和之前有了區彆——
【吾行深無間無量數據之海多時,照見數據皆空,度諸天進製苦厄……
玻色子,虛不異實……
玻色子,是吾之法相……
萬千量子無間諸佛,入吾心而無掛礙,入極樂美夢而能複返……】
原本就存在於他身體之內的唯心力量被咒語調動起來,被唯心力量所改變的咒語中的成分以底層代碼的形式在BIOS中開始運行,在陳宴咒語落下的下一刻,他獲得了其中一個持槍腦機人的視野。
他停下了腳步,暴雨中的同伴立刻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可已經晚了,陳宴已經端起來的槍口在暴雨之中爆發,隨著一聲讓普通人耳朵產生耳鳴的爆鳴聲響起,類似霰彈槍的子彈在下一瞬間已經把同伴糊到了牆上。
被逼到牆角的女孩被這突然發生的場景驚呆了,一時之間竟拿著撬棍沒了反應。
她顯然已經很窘迫了,身上的衣服完全濕透,因蔑視人類身體而隨意對自己進行的定製化軀體看起來實在弱小的可憐,失去了一切力量而導致的軟弱更是在無時無刻不在敲打著她的驕傲,讓她時時刻刻如野獸般保持著警惕和恐懼。
陳宴活動了一下這具拚湊而來的不知多少手的腦機人軀體,將槍卡進腰椎的槍槽裡,對暴雨中的女孩說道:
“願望?”
女孩聽著陌生的電子音和熟悉的語氣,一下子愣住了。
陳宴為了避免她產生應激而沒有向她走去:
“我是陳宴啊!”
帶著陳宴音色的聲音通過電子垃圾音響發散了出去,在被暴雨擊打城市的聲音遮掩之後,依然十分清晰的傳入願望的腦袋裡。
願望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的腦機人,在對方再一次發出聲音之後,終於得以確認對方的身份。
她因肌肉無力而跌跌撞撞的衝過雨幕,撞進了冰冷冷機械軀殼的懷裡,她撞紅了腦袋,於是委屈在疼痛的加持下以大哭的形式爆發了。
陳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哭了幾聲,忽然就哽住了,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陳宴把她環抱起來,通過腦機找到最近的一處幫派臨時倉庫,用腦機裡儲存的身份認證密匙開啟倉庫,帶著願望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