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有人透露給高誌一個好消息,高層領導已經開過會。
會上特意強調,雖然要多給年輕人機會,但是年輕的團隊不能沒有經驗成熟的領頭羊輔佐。
老員工功不可沒,公司不能做那種過河拆橋的無良企業,會根據每個人對公司的貢獻,作相應的調整,給出合理的待遇。
看來公司並不是像竇萍說的那樣,要去老留新,吸收新鮮血液。
他們這些多年的老血栓通一通也照樣能流暢奔騰。
高誌有種撥開雲霧見驕陽的舒暢感。
下班後,他決定主動哄哄老婆。畢竟多年雕築的大後方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他買了一束鮮花和一條金項鏈,步態輕盈回到家。
推開門,迎接他的是一屋子意義不明的眼光。
高誌有點摸不著頭腦,禮貌笑道:“大家都在啊。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這麼多人,不便肉麻地向妻子賠罪。他將花和禮物放在餐桌上,拉了把椅子坐下。
阿姨見勢不妙,識時務地提早下班回家。
裴麗拉著大外甥和小外甥的手,走進大外甥的房間,安頓他看好妹妹,不要出來,然後關上門進客廳,複坐在媽媽身邊。
一進門,高誌其實已經感受到了暴風驟雨的前奏。
但他實在想不通,一點小事,至於興師動眾嗎?
既然錯在自己,不如先開口認個錯,讓妻子有台階下。
他站起來態度誠懇道“媽,爸,我不該和紅紅吵架,也不該這兩天冷落她......”
“高誌,你當年是怎麼向我保證的?”吳秀芝冷眉倒豎,厲聲打斷他。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打斷,高誌多少有點尷尬。
在公司他大小也算個領導,還沒有誰敢隨便打斷他說話。
但轉念又想,這是在家裡,再大的領導在家也是普通的丈夫,父親,兒子。
丈母娘從沒對自己大聲說過話,這次可能也是心疼女兒,見不得女兒受委屈,能理解。
男人嘛,不能過多計較,多擔待點得了。
他和聲應道:“媽,我當年保證不讓紅紅受委屈。這麼多年來我也是努力這麼做的。可能有時候做的不好,我也感覺到了,今天還勞煩您和爸親自過來,實在不好意思。我以後多注意。”
吳秀芝冷笑一聲:“漂亮話說的不錯。和你當年說的一樣好聽。可是你這漂亮話的時效是多久呢?”
高誌有點糊塗:“什麼時效?既然娶了紅紅,自然就是一輩子了。”
“好個一輩子。男人的誓言果然張嘴就來!我問你,既然是一輩子,那為什麼現在就失效了?”吳秀芝步步緊逼。
“沒有失效啊?我就是和紅紅拌了幾句嘴。我承認是我不對,沒能表現出一個男人應有的氣度和胸懷,和女人置氣。我向紅紅道歉。紅紅對不起,我以後再不和你吵架了。”
高誌麵對裴紅的方向鞠了個躬道歉,然後準備過去拉裴紅的手。
“你站住!”吳秀芝斷喝一聲,把大家都嚇一跳。
高誌應聲站住,自尊心不受控製地冒出頭來。
畢竟他沒有犯什麼大錯,丈母娘也不能像訓小學生一樣恃老而責。
吳秀芝敏感的神經,將年輕時期被裴國慶拒不承認的態度羞辱過的自尊扯出來,她不能讓女兒再被羞辱,受她受過的傷。
她呼地站起來,指著高誌罵道:“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行了?你知道對女人最大的傷害是什麼嗎?就是背叛!你口口聲聲說要對紅紅好,不會辜負我們對你的信任,現在卻明目張膽找小三,你居心何在?是覺得我家姑娘好欺負嗎?我告訴你,她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有我們在呢!”
這話越說越過分,高誌感到備受侮辱。
但教養使他努力控製住情緒,冷靜對答道:“媽,你這話我聽不明白。首先我沒有找小三,其次我和紅紅結婚十三年,什麼時候欺負過她?我每個月隻留一萬塊錢生活費,其他全部交回到家裡,平時任勞任怨,說話從不大聲,還有哪點做的不好嗎?您說我找小三,有什麼證據?不能隨便冤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