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靜被薑勇一家趕出門後,她一瘸一拐地下了樓,發現兒子薑子軒縮在一樓的樓梯拐角睡著了。
侯靜叫醒孩子,拉著他的小手,一大一小兩個單薄細瘦的身影步履蹣跚離開婆婆的小區。
她沒有回家,找了一家快捷酒店開了一間房,和兒子住進去。
她用酒店的熱水好好和兒子洗了個澡,洗淨一身的疲憊和傷痕。
洗完澡,娘倆點了外賣吃。
等把兒子哄睡著,侯靜悄悄進衛生間,坐在馬桶蓋上,拿出手機猶豫再三,撥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電話接通,裡邊傳來一個老年男子沙啞的聲音“喂,誰呀?”
“爸,是我,靜靜。”
對麵停頓一下,像是剛想起來她是誰“……哦,是你呀。有什麼事嗎?”
侯靜不知道怎麼開口告訴父親自己被婆家欺負了。
很小她就被父親送到奶奶家。
父親一年也來不了幾次。
每次來,她都希望好好跟父親待一會兒,可是父親總是很忙,給奶奶扔下點錢就走了。
後來父親娶了新老婆,生了小弟弟,就更沒時間去看她了。
每年父親給奶奶一些錢做養她的費用,就算儘到做一個父親的義務了。
即使不夠也不會有再多的錢拿來。奶奶就會去打點零工貼補家用。
上大學後,侯靜自己能勤工儉學掙學費了,父親乾脆連學費生活費也不給了。
奶奶在她大二時去世,她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她急需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屬於自己的親人。
畢業後經朋友介紹她認識了薑勇,倆人很快閃婚。
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滿懷憧憬的家園實際上是個逃不脫的牢籠。
丈夫不負責任不說還經常家暴。
被家暴後,她真想有個家人能站出來替她出出氣,保護她。可惜沒有。
侯靜有時候真的很羨慕裴麗。
裴麗的媽媽和爸爸永遠能給她做後盾。
她也想有後盾,哪怕沒有那麼結實牢靠也行。
她想到她還有個爸爸。
她想試試,這麼久沒聯係,這個爸爸不知還能不能做她的後盾。
“爸,你還好嗎?”
“……我挺好呀。你有事嗎?”
“沒有。”
“哦對了,你不打來電話,我差點忘了。你弟要結婚了,現在買房還差幾萬塊錢,你那有嗎?”
“我沒有。”
“嘖,怎麼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呢?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在世上你就這麼一個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結婚你不能什麼也不管吧。喂?喂?靜靜,你在聽嗎?”
侯靜毫不猶豫掛斷電話。
她很後悔打這個電話。
她此刻徹底明白了,在媽媽和奶奶過世後,她就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
侯靜擦擦眼淚,洗了一把臉走出衛生間。
兒子已經睡熟,她看著那可愛的小臉,暗暗發誓,決不能倒下,她要做兒子堅強牢靠的後盾。
裴紅和裴佳都過來妹妹,安慰她好好養身體。
倆人都給妹妹買了很多東西。
裴麗在家簡直不要太滋潤。
吳秀芝得知是女兒的一個叫杜麗的同學害她,瞞著裴麗翻她的同學錄,挨個打電話過去問。
經多方打聽,終於找到杜麗的住址。
吳秀芝帶著裴紅和裴國慶去杜麗住的小區堵。
等杜麗下班回家,吳秀芝拿著照片對人。
對上後二話沒說,過去給杜麗兩個大嘴巴子,破口大罵。
杜麗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正要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