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林講述完經過,又回到正題。
他盯住裴麗的眼睛,讓她難以逃避。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在山頂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季林再次認真追問裴麗。
裴麗的臉飛上起紅霞。
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執著,對自己的胡話竟然窮追不舍。
看著他真誠迫切的眼神,裴麗知道不能再敷衍了,必須正視這件事情。
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鄭重道“我是個不婚主義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我不會跟你結婚、生子,過柴米油鹽的世俗日子。不會跟著你周旋於你的親朋好友,為你撐足麵子。我也不是彆人口裡的好妻子。你現在還要跟我談戀愛嗎?”
季林的眼睛一錯不錯看著她,也很嚴肅道“愛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種形式。結婚隻是其中的一種。我從沒有想讓你隻是做個好妻子才能接受我。你做你自己就行。”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就要大大方方地告訴你,絕對不會隻遠遠地觀望,默默地陪伴,而讓你蒙在鼓裡。那算什麼愛呢?”
“每個人都有體驗愛的權利。你也有被愛的權力。我愛你是我的事,即使你不愛我,我也要告訴你,你是那個值得被我愛的人。”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逼你結婚。我隻是希望我的愛能變成暖暖的洋流給你溫暖,變成一棵大樹讓你依靠。當然選擇權在你的手中,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我都尊重。”
裴麗聽了,噗嗤笑出聲“怎麼像在念詩啊。”
“彆打岔,現在在談正事。”季林還是一副一本正經,不容置疑的樣子。
裴麗沉吟不語。
她之前從沒有認真考慮過任何一段感情。
走馬燈一樣的追求者,在她眼裡都是過客,過目即忘,從不入心。
表麵看是瀟灑不羈,實則是內心恐懼。
她始終不相信,一個人會一輩子真心對另一個人好。
如果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還不如不要。
她不確定季林是不是那個對的人。
季林仿佛從她眼裡看出了她的困惑。
他道“你外麵裹著椰子殼,內裡卻是香蕉瓤。看似灑脫,其實內心脆弱,總把彆人的不幸假想成自己的悲劇。”
“殊不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幸運與不幸。就像一片樹葉,一滴水,一隻蘋果,一顆星子,它們表麵上是同類,內裡卻千差萬彆,命運也不儘相同。”
“風會把它們吹向不同的方向,海會把它們帶入不同的河流,蘋果可能會砸中牛頓也可能砸中傻子,星星會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為什麼要用彆人的鏡子照自己,給自己縫一隻套子鑽進去呢?我們為什麼不能走出一條截然不同的新路,過出彆樣的人生?”
季林情真意切開導裴麗。
裴麗隻是不語。
對呀,為什麼呢?
就是走不出心魔,不敢邁出那一步。
裴麗的眼眶漸漸濕潤,一滴淚率先奔出來,滑過臉龐。
她被季林戳穿了裹在外麵的硬殼,忍不住露出裡麵的柔軟。
季林攬過她的頭,埋在自己懷中。
裴麗不禁放聲哭出來。
她也不想把自己武裝成鎧甲勇士,也想像小綿羊依偎在愛人懷裡,任意撒嬌,可是她不敢呀。
從小媽媽的強勢一絲一絲植入血肉,讓她總是以一副堅強不屈的形象行走。
周圍人的不幸婚姻又在時時敲響警鐘。
小時候一哭,媽媽會立刻喝止。
她都沒有在誰的懷裡好好哭過。
年紀輕輕練就一副舞刀弄槍獨當一麵的樣子。
可是哪個女人心裡還沒有個小公主的夢?
隻是沒有王子出現罷了。
裴麗在季林懷裡越哭越委屈。
季林隻是撫摸著她的頭發,任由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