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氣鼓鼓下樓出了門,順手將鮮花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
高誌隨後追出去,並沒有看到前台的裴紅。
裴紅愣怔在原地,腦袋裡一片空白。
以前在腦海中想象過無數次,丈夫如果出軌,自己可能會采取什麼樣的應對措施。
冷靜睿智地提出離婚或是歇斯底裡地大鬨一場。
當真正親眼目睹的時候,才發覺,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要是母親在身邊就好了。
要不要給媽媽打個電話呢?
服務員看到裴紅臉色變化不定,疑惑問道“女士,需要什麼幫助嗎?”
裴紅隻是看著門外流淚。
高誌追出去,趕到女人的車前,拍著她的車窗喊道“小姐,你太過分了吧。我隻是送花的,你怎麼能把氣撒到我頭上呢?”
女人從小手包裡掏出幾百元,打開車窗扔出去,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高誌心裡這個氣呀。
他看著地上的幾百元,撿吧,很屈辱,不撿吧,那是真金白銀。
假裝視而不見,不符合他現在的處境。
最近高誌團隊裡有一個技術骨乾為了順利跳槽,竟然帶著公司的項目數據辭職去了新東家。
現在兩家公司正在走法律程序。
但是責任得他這個總監背。
竇萍這次沒有要求他離婚就儘力幫他斡旋。
可公司不是竇萍的,最終還是無力回天。
公司以監管不力為理由,對高誌下達了解聘通知,一個月後離職,不追究法律責任,但是也不給予任何補償。
在竇萍的一再爭取下,公司才同意給高誌多開一個月工資。
想到家裡的各種開銷和母親的住院費用,高誌都沒有時間傷春悲秋,趕緊上網找工作。
家裡的存款隻有一百萬,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他一連投了許多簡曆,沒有收到一家麵試邀請。
沒辦法,他隻能先接一點兼職。
今天有個跑腿的單子,是去一家高級餐廳送花。
高誌開車取上花送過去。
誰知那個女人剛接到電話,得知男朋友不來了,隻送來一束花賠禮道歉。
女人當即發怒,對著送花的高誌就是一頓輸出。
嫌他間接幫助男友爽約,還搶過花扇了高誌一巴掌。
女人打完人,拿起花跑下樓,出門扔掉花,準備開車離開。
高誌不明不白挨打,怎麼能就這麼窩囊受了。
他本來有一肚子委屈沒處發泄,這下正好跟這個女人好好理論理論。
女人看他追來,二話不說,撒錢擺平,溜了。
高誌看著地上的粉紅色鈔票,攥緊拳頭,牙差點咬碎。
好一會,他才慢慢彎腰撿起來。
就算對不白之冤的補償吧,不拿白不拿。
他強咽下這口氣,驅車去了醫院。
裴紅失魂落魄回到家,也沒理孩子,奔到房間放聲大哭。
高誌來到醫院,竇萍已經在那裡了。
高母的情況非常不好,現在已經確診是胰腺癌,需要化療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