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秀芝回家了。
但是從此嘴不能語四肢不能動,隻能咿咿呀呀流口水。
裴國慶不得不每天待在家裡伺候老伴。
耳根一清淨,頭腦就清醒許多。
裴國慶現在成了吳秀芝的翻譯。
兒女們過來看望,吳秀芝咿咿呀呀。
裴國慶便知道老伴是什麼意思。
這使他的話反倒越來越多了。
裴紅找到裴麗,希望聽聽季林的建議,看看怎樣才能挽回丈夫。
季林想了想,道“姐,你還是先把兩個孩子照顧好,然後抽空一定去醫院照顧姐夫的媽媽和爸爸。”
裴紅想起醫院的恐怖情形,有點為難道“真的要去醫院嗎?”
裴麗道“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這麼嬌氣。
“你彆忘了,姐夫的媽媽是你的婆婆,法律上也是你的媽媽。
“人家住院好幾個月,現在剛做完手術,你總共去過幾次啊?
“也就是姐夫善良老實,要是我,早把你休了。”
季林看一眼裴麗,很欣賞她這麼明事理。
“麗麗說的對。你若真的想挽回姐夫,隻能從他的媽媽入手。除非你不想要這個老公了。”
裴紅被兩人說得麵紅耳赤。
看來現在隻能豁出去了。
她安頓好保姆,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去了醫院。
手術不久的高母異常虛弱,什麼都吃不下。
見媳婦突然提了這麼多東西進來,大感詫異。
護工給高母擦身體,裴紅頓了頓,硬著頭皮上去幫忙翻身。
她沒經驗,手上力道用大了,把骨瘦如柴的高母一下子掀下床。
高母“哎吆”一聲。
護工大叫“您在乾什麼?”
“我……我隻是想幫幫你。”
“哎呀,您還是彆幫了,越幫越亂!”
高誌和竇萍正好進來。
看到這一幕,高誌搶幾步過來,趕忙抱起母親輕輕放到床上。
裴紅嚇得小臉煞白,愣愣站在那裡。
高誌安頓撫慰好母親,低聲喝道“你出來一下!”
裴紅知道這一句是跟她說的,僵手僵腳跟出去。
竇萍不便參與,留在病房看護高母。
護工抱怨道“這個女人是誰呀,一來就添亂。”
高誌領裴紅進樓道裡,冷冷問道“你來乾什麼?”
裴紅帶著哭腔委屈道“老公,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我們結束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醫院了。”
高誌準備走。
裴紅一把拉住他,哭道“你可以不原諒我,但是孩子呢?你就忍心看著孩子們沒有爸爸嗎?”
高誌停住腳步。
“我會常去看孩子。當時簽了保證書,孩子房子存款都歸你。我說到做到。”
“不,我不要那些,我隻要你。”
高誌滿眼通紅扭過頭來,盯著裴紅道“你知道世界上有三個字叫‘太晚了’嗎?”
說完甩開裴紅的手,毫不猶豫走了。
裴紅靠在牆上嗚嗚哭起來。
高誌現在要徹底放棄她跟孩子了。
回到家,保姆要求結工資。
她看出這家出了變故,怕下個月開不了工資,便提出辭職。
裴紅挽留半天,無奈保姆去意已決,隻好作罷。
這下就得她親自上陣,照顧兩個孩子了。
查看賬戶,存款已經被媽媽謔謔完,隻剩下她工資卡裡的幾萬元。
下個月的房貸要還。
私立學校的學費已經無力承擔,孩子開學隻能上附近的公立學校。
自己的主心骨媽媽癱在床上,不能言語。
裴紅頹廢地跌坐在沙發上,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力不從心。
高絲祺和高絲露出來圍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