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好了。”趙辰的聲音裡似乎帶上了一點得逞的笑意,像偷到糖果的孩子。
車子駛入小區地下車庫,穩穩停好。於玲強撐著解開安全帶,推門下車。雙腳落地,一陣眩暈襲來,她踉蹌了一下。
“小心。”一隻溫暖有力的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胳膊。趙辰不知何時已經繞到她身邊。
“沒事……”於玲搖搖頭,想掙脫他的手自己走。然而趙辰的手卻穩穩地托著她的手臂,沒有鬆開的意思。
“看你困得走路都晃了。”他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車庫裡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扶著你,安全點。”他的動作很自然,力道恰到好處,既給了支撐,又不顯得過分親昵。
於玲困得實在沒力氣掙紮,也就由著他了。兩人並肩走向電梯。
趙辰的手隔著薄薄的羊絨衫傳來溫熱的觸感,驅散了地下車庫的陰冷。於玲昏沉的腦子裡不合時宜地閃過他剛才敲代碼時那淩厲專注的側影,又閃過他此刻溫和體貼的舉動……巨大的反差讓她心緒起伏,困意似乎都消散了幾分。
電梯上行。狹小的空間裡,隻有兩人輕微的呼吸聲。於玲能清晰地感受到趙辰身上散發的熱度和那股好聞的雪鬆香。
“叮。”電梯到達16層。
趙辰扶著於玲走出電梯,來到1601門口。他拿出鑰匙開門,動作流暢。門開,溫暖的燈光和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家的氣息湧了出來。
於玲掙脫他的手,想自己換鞋:“謝謝,我沒事了。”
趙辰卻先她一步,從鞋櫃裡拿出她的灰色毛絨拖鞋,彎腰,輕輕放在她腳邊。然後,他直起身,並沒有立刻讓開,而是微微低著頭,看著於玲因為困倦而顯得有些迷蒙的眼睛。
他的眼神在暖黃的玄關燈下顯得格外深邃溫柔,像靜謐的湖泊。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近乎蠱惑的磁性:
“玲玲。”
“嗯?”
“今天護駕有功(趕走舅媽),陪加班有功(雖然敲代碼敲得她懷疑人生),送夜宵有功(雞粥暖胃),還當人形拐杖(扶她下車)……”他慢條斯理地細數著自己的“功勞”,每說一項,就微微靠近一點點。
“所以?”於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算賬”弄得有點懵,困意都跑了大半,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後背抵在了冰涼的玄關櫃上。
趙辰伸出手臂,輕輕撐在於玲耳側的櫃子上,形成了一個若有似無的“壁咚”姿勢。
他微微俯身,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在於玲眼前放大,琥珀色的眼眸裡清晰地映出她有些慌亂的樣子。他身上好聞的雪鬆氣息混合著淡淡的、屬於夜晚的清涼,將於玲徹底籠罩。
他的薄唇湊近於玲的耳廓,溫熱的呼吸拂過她敏感的肌膚,帶來一陣細密的戰栗。然後,他用一種低沉、緩慢、帶著點慵懶鼻音、仿佛在撒嬌討要糖果般的語調,一字一句地在她耳邊輕輕嗬氣:
“所以……今晚……能申請一個……膝枕嗎?”
於玲:“!!!”
轟——!
一股熱血瞬間衝上頭頂!於玲的臉頰、耳朵、脖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像煮熟的蝦子!她猛地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近在咫尺、寫滿“無辜”和“期待”的俊臉!
膝……膝枕?!他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你……你……”於玲舌頭打結,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鼓,幾乎要破膛而出!
趙辰看著她瞬間爆紅的俏臉和那雙因震驚而瞪圓的、濕漉漉的眼睛,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像得逞的狐狸。他非但沒有退開,反而又湊近了一點點,鼻尖幾乎要碰到於玲的鼻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致命的誘惑和一絲絲委屈:
“玲玲……就一會兒……好不好?今天敲代碼……脖子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