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四十分。
於玲是在一種溫暖而堅實的包裹感中醒來的。意識尚未完全清明,感官卻先一步蘇醒。
後背緊貼著一片溫熱的胸膛,隔著薄薄的絲質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同最安心的鼓點,敲在她的脊背上。
一條結實的手臂橫亙在她腰間,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又無比溫柔地將她圈在懷裡。頸後是溫熱而均勻的呼吸,帶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好聞的木質氣息。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巨大的落地窗外,那一片正在蘇醒的、震撼人心的瑰麗。
萬道金光瞬間穿透巨大的玻璃窗,毫無遮攔地傾瀉進臥室,她睡意一掃而空。
身後緊擁著她的懷抱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清醒,橫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一個帶著濃重睡意的、慵懶沙啞的聲音在她耳後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早……好看嗎?”趙辰的聲音含混不清,像隻饜足的大貓,下巴在她頸窩處滿足地蹭了蹭。
“嗯,太美了。”於玲輕聲回應,身體放鬆地向後靠了靠,更深地依偎進那個溫暖的懷抱裡,感受著這一刻被陽光和他全然包裹的極致安寧。
昨夜的坦誠、釋然與甜蜜,如同這初升的朝陽,將心底最後一絲陰霾都驅散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相擁著,誰也沒有說話,看著那輪紅日冉冉升上澄澈的天空,將整個世界都點亮。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而悠長。
直到陽光變得有些刺眼,趙辰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臂,在她肩頭印下一個溫熱的早安吻:“你再躺會兒,我去弄早餐。”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寵溺。
於玲翻了個身,麵朝他。她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近在咫尺的臉頰,觸感溫熱緊實。
“乾嘛?”趙辰捉住她作亂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眼神帶著剛睡醒的迷蒙笑意。
“看看某隻‘豬’是不是真的會做早餐。”於玲故意揶揄他,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趙辰低笑出聲,捏了捏她的鼻尖:“等著瞧。”他翻身下床,動作利落。
於玲裹著薄毯,慵懶地靠在巨大的床頭,目光追隨著趙辰走進與臥室相連的開放式廚房。
趙辰熟練地打開冰箱,拿出雞蛋、牛奶、吐司、新鮮莓果。他動作流暢,點火熱鍋,打蛋的動作乾淨利落,煎蛋的邊緣迅速泛起誘人的金黃色焦邊。
鍋裡滋滋作響,空氣裡彌漫開煎蛋和烤吐司的誘人香氣。他偶爾抬頭看向臥室的方向,對上於玲含笑的視線,便會勾起唇角,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
這一幕美好得不真實。於玲的心像是被溫熱的糖漿浸泡著,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甜蜜的滿足。
她甚至拿出手機,偷偷對著那個在晨光與煙火氣中為她忙碌的英俊背影,按下了快門。哢嚓一聲輕響。
趙辰聞聲回頭,挑眉看她:“偷拍我?”
“記錄某隻‘豬’的晨間勞作。”於玲晃了晃手機,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趙辰也不惱,反而轉過身,一手拿著鍋鏟,一手叉腰,對著她的鏡頭擺了個極其正經(又極其做作)的“大廚”姿勢,還故意挺了挺胸脯,引得於玲又是一陣笑。
就在這時,一陣門鈴聲響起。
趙辰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悅這突如其來的打擾。他關小火,放下鍋鏟,一邊用圍裙擦著手,一邊朝玄關走去。於玲也好奇地探身望去。
很快,趙辰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沒有任何快遞標識的、厚實的白色信封。信封材質考究,表麵沒有任何文字信息,隻在封口處貼著一枚……風格極其浮誇的、印著金色薔薇花紋的火漆印。
“什麼東西?”於玲好奇地問。
“不知道。物業說是剛剛塞進門棟信箱裡的,沒有署名。”
趙辰語氣平淡,隨手將信封遞給了於玲,顯然對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興趣不大,轉身又回到灶台前繼續煎蛋。“你拆開看看,我去弄吃的。”
於玲接過信封,入手有些分量。那枚金色薔薇的火漆印透著一種刻意為之的張揚和低劣的挑釁感。她心裡隱隱升起一絲不太舒服的預感,手指沿著封口處,小心地撕開了火漆印。
信封裡沒有信紙。
隻有一張照片。
一張精心處理過的、放大的彩色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