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縣,黃倉中學對麵的狀元府小區內,陳鬆教授的臨時宿舍裡。
陳鬆端著一杯茶,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問:“怎麼樣啊?老佟?達沒達到你心裡的處理二區屈肌腱縫合的標準?”
佟源安正在外麵散步,依靠於湘江口的石柱子上,夕陽紅霞,江麵紅瀾,熱風習習下,微汗沁在臉和脖子上,沒有開口,而是認真地看著視頻。
大概過了三分鐘多,陳鬆才放下了翹起的二郎腿,說:“沒事兒,老佟,有事說事兒,有話說話。”
“沒達標你就具體地指點幾句,我複述給他就行。”陳鬆以為佟源安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佟源安應該是看了好幾遍視頻,所以把手機拿遠了,胖臉上的皮膚揪扯,嘴角雙側外聳成小醜模樣:“不是,陳鬆,你到底是遇到了個啥玩意兒啊?”
“他真的是急診科醫生?”
陳鬆道:“我現在在隴縣急診科下鄉,他不是急診科醫生還能是啥?”
“視頻也視頻過了,佟老師也叫了,你就看在我的麵子上,稍微指點幾句嘛。”
佟源安答非所問:“那你問問他,他讀博嗎?”
佟源安的這個問題折轉得有點厲害。
“他是本科生,以前是在骨科規培,沒有碩士學曆,能考什麼博啊?”
“他要考碩士現下都隻能報考學碩,他也對學術沒太多興趣。”陳鬆解釋完,抹了抹自己的地中海。
“難道是表現還不錯,被你看上了?”
佟源安聽了陳鬆的解釋,嘴角抽搐了一陣:“這個逼怎麼這麼奇奇怪怪的咯?”
“實話講吧,他現在處理肌腱的能力,一點都不比我們醫院現任的住院總差了。”
“我都有點懷疑我之前學的改良Tang法是不是假的,一個月時間可以推進到現在的火候?”佟源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差一點就揉出過敏性鼻炎了。
佟源安隻能從兜裡掏出來一張紙,擦了擦,而後呸了幾口口水。
“反正一個月之前,小陸應該是處理不了肌腱的,改良kessler都是在我的見證下一步一步踏起來的。”
“改良Tang法的技法縫合,我當年也接觸過,但學習起來太麻煩了,聽我們本院的兄弟說,既要衝基本功,還要把肌腱縫合術的技術能力衝上去,才能讓改良Tang法有所精進。”
“這不是扯蛋麼?我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學這些?”陳鬆道。
“也就是那時候,和手外科的幾個兄弟鬨得有點僵,直到現在才緩過來勁兒。我以為他們藏而不宣。”陳鬆感慨著當年。
“陳鬆,如果陸醫生真的按照你所說的那樣,那他真的是有比較高的手外科天賦了。”
“他以前規培個什麼勁兒啊?”佟源安摳著自己的頭皮。
製度性的問題,讓他為難了。
陳鬆道:“嗬,我可告訴你,要是小陸沒規培,也輪不到我們醫院來收了,彆人的第一誌願都是華山醫院骨科、筆試第一。”
“隻是華山醫院的碩士名額太少太少,需要自帶文章才能進。所以滑了。”
佟源安道:“那調劑啊,再戰啊?”
陳鬆說:“是啊,這都是當年可以做的選擇,但那也是當年了。”
“現下你就給一個準話,他到底能不能搞二區屈肌腱縫合,你彆想那麼多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