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奎華罵歸罵,但說的道理其實沒錯。如果手法複位出了事情,責任還真輪不到陸成自評。
曾煥奇在向奎華到來後,並未來得及開口說話,這會兒向奎華走了,曾煥奇也沒送。
隻是盯著向奎華的背影,用右手摸了摸下巴:“這個向主任,在骨科也是這麼豪橫的麼?”
“還直接衝到我們急診科來興師問罪,也是跋扈慣了吧?”
曾煥奇與向奎華認識,聚餐的時候也一起喝過酒,平日遇見了也客客氣氣,其實並不熟。
‘朋友’是朋友,利益是利益。
陸成平靜地呼吸了幾口氣,回道:“向主任的手術還是做得頗為不錯的。”
陸成並沒有詬病向奎華什麼,手術質量是手術質量,人性是人性,一碼歸一碼。
自己做手法複位,的確會極大地影響到向奎華在科室裡的‘地位’。
一個沒有病人量的副主任醫師,是很難維穩自己的‘科室地位’的,而且另外幾個人也樂意看到向奎華如此吃癟。
“小陸,那你以後,手法複位還做不做?”曾煥奇眯著眼睛問,並未糾結向奎華的為人問題,而是問陸成的選擇。
陸成坦然回道:“做啊,能做就做,不能做那就不做!~”
還是那句話,在體製內,不想當彆人的領導,就是大部分人的領導,陸成如今與骨科是獨立的體係。
除非是急診科的林前龍腦殼抽了筋,才會任由向奎華在急診科作威作福。
沒加點,能力沒升上來前,那是能力不濟,實力不行的情況下該慫就得認,現下也有一定能力了,陸成可不會懷疑自己掌握的技術。
細致地把控好接觸的每一個病人,掌握好適應征與禁忌症,與病人做好談話簽字記錄,基於自願原則就可以做。
不過陸成還是擺出了自己的態度:“隻要骨科不做手法複位的,又適合做手法複位的病種,病人又願意承擔風險的,我就做。”
陸成畢竟是標準的骨科規培,如果向奎華真的認真去學習了骨折的閉合手法複位術,那陸成也不是不能放棄。
畢竟骨折是骨科的病種,有所歸類。
曾煥奇聽完,意有所指道:“就怕曾煥奇讓醫務科出麵了。”
“不過也不怕,你是我們急診科的人,還有我們和林主任在呢。”曾煥奇笑了起來。
陸成暫且不論是不是老師,也算是小財神爺了。
向奎華固然有個叔叔是州公安局的副局長,但那是他叔叔,又不是曾煥奇的叔叔。
憑借這一層關係,就想要隨隨便便地搞‘急診科銷冠’,你開玩笑呢?
陸成笑著回道:“醫務科的領導如果敢發公告,那我就沒辦法,隻能暫時停止執業了。”
曾煥奇一下就聽懂了陸成的意思。
醫務科固然是陸成的上級領導,可陸成沒犯錯之前,醫務科如果敢發公告把陸成的手術權限給停了,那這件事才好玩了。
體製內有體製內的規矩,陸成就是體製內的人,你無錯胡究陸成,這不是動了大部分人的底線麼?
“曾哥,我去看會兒書了,等下外賣到了喊您。”陸成說。
“嗯,我給林主任再打個電話彙報一下,有備無患……”曾煥奇點了點頭,示意陸成不必太過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