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從飛雲宗，尊你為恩師！你對我寄予厚望，可後來，我遇見了前所未有的瓶頸，許久未能突破，停滯不前。飛雲宗第一弟子的稱號，每日壓在我身上，讓我快要透不過氣了，沒人理解我，我也不敢將事情告知與你，因為你，隻在乎結果。隻有阿若，她陪在我身邊，成為我的救贖，當初阿若遇險，我跪在宗門外一整日，隻想求一顆救她的丹藥，宗門上下，無人應我！從那一刻起，我無岐，便不再將飛雲宗當做恩宗對待！”
三長老啞口無言。
當初，不接見無岐之事，還是他提出的。
三長老覺得，是那個叫做阿若的女子耽擱了無岐的前程，隻要她死了，無岐就會認清現實，回到宗門。
誰曾料，一步錯，步步錯。
終歸是他鑄就了今日的局麵。
三長老如今已老淚縱橫，道袍一掀，跪在地上，向莫離俯身作揖：“宗主！逆徒無岐之所以變成今日這樣，是老朽教導無方！也是因為老朽做了錯誤選擇，才讓他誤入歧途！懇請宗主降罪，所有罪責，老朽願全部承擔，隻望宗主能在受牽連的諸多家族前求情，能饒無岐一命！”
葉虞提醒道：“無岐身上背負的，可不僅僅是十幾條飛雲宗弟子的性命，還有三萬多的夜明鎮百姓，也死於他手，這又該怎麼算？”
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無岐該付出的代價，不是他人能隨意抵罪的。
莫離嚴肅眯起眼眸：“本宗讚同葉虞的話，若三長老要代他在諸多家族前請罰，那夜明鎮經受了無妄之災的百姓，又當如何？”
三長老神色莊重，再行大禮：“老朽，願！以死謝罪！”
“等……”葉虞正要再說什麼，三長老動作卻極快，一掌拍在自己頭頂。
“哢！”
傳來頭骨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三長老軟軟倒地。
事情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莫離震驚的閃身過來，趕緊觀察三長老情況。
大長老也著急：“宗主，如何？”
莫離搖頭：“沒救了。”
若是傷其餘地方，怎樣都能救，三長老卻是頭骨粉碎，靈魂也隨之受到重創，救活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恩師，恩師！”無岐怎麼也想不到三長老是來真的，艱難的爬向他，抓住三長老逐漸冰涼的手，瞬間紅了眼，“我是恨你！但我不需要你用這種方式償還！你給我醒過來。”
葉虞道：“不是要滅了整個飛雲宗嗎？心疼他作甚？”
所有人看過來，都覺得葉虞這個時候是在說風涼話。
無岐紅著眼，不語。
葉虞繼續道：“錯了就是錯了，不是誰可憐誰有理！三長老當初選擇見死不救，是讓你墜入魔道的關鍵節點，他的確有罪過，但你……因為一個女子，弑殺三萬多無辜之人的性命，也罪不可赦！”
無岐含淚閉眼：“我認。隨便宗門怎麼處置！”
莫離心裡其實已經想好了對策，懷著沉重心情，讓幾個長老先將三長老的屍身安頓下去，又用千裡傳音之術，通知受害弟子所在家族直係親屬前來。
不過傳音時，他並未說明情況，畢竟這麼沉重的事情，還是得當麵說，更為穩妥。
先趕來的是葉家家主葉瀾，掐算這日子，應該已經入門試煉結束了，他還以為是要公布結果，給他個驚喜，滿麵春光的，向莫離拱手：“莫宗主！入門試煉，不知小女表現如何啊！”
“這……”莫離歎氣了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道，“等其餘幾個家族的人來齊了，在一起說吧！”
“好！”葉瀾自顧自的沉浸在喜悅之中，完全沒注意到兩個宗主以及幾個長老臉上的凝重與難言之色。
約莫半個時辰後，十幾個家族的人都來了，差不多是跟葉瀾相同想法，不過喬哲來的家族比較多，感覺有些不對，他們便沒開口問，等著莫離主動說明情況。
“諸位家主！”莫離歎息，他一向是清冷的宗主形象，今日卻在眾家主麵前低了頭，懷著無比沉重的心情說道，“試煉發生了些許意外，多名弟子遇害，以下弟子調查真相，又有數人葬身夜明鎮。”
“莫宗主是在開玩笑吧？”葉瀾壓根沒往心裡去，就算是死了個女兒，肯定死的也是葉虞，他不在乎。
“檸兒呢！讓她出來見見我。好些日子沒瞧見了，心裡不免得有些想念。”
一旁的長老低聲道，“葉家主，其中死的弟子，包括葉檸兒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