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逸之一臉自責,林汐心疼地伸出纖手,撫摸著他的臉龐道:
“你明明知道的,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是那個妖道在害人……”
“可我,本可以阻止這一切……”
林逸之握起林汐的手,對上了眼前的清澈杏眸,無比堅定地說道,
“所以這一次,麵對相似的抉擇,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袖手旁觀了。
我討厭後悔的滋味,也不想再後悔第二次。”
林逸之語氣懇切而堅定,林汐緊咬丹唇,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不行,還是不行,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再涉險。
我們可以稟報縣衙,找趙主簿他們,讓官府的人來解決呀?
何必,要我們自己去冒險呢?
況且,要是連趙主簿他們都對那妖道無能為力的話,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
你分明就是在逞強,呆瓜你太衝動了……”
“師姐,我自然會去縣衙報案,找趙主簿他們幫忙的。”林逸之幽幽一歎,
“可這件事明顯沒有那麼簡單,我隻怕官府也幫不上忙。
且不論我們沒有妖道的罪證,縣衙的人是否會相信我們的一麵之詞……
單說如今這潯陽夜市中,又有誰人不知西市有個有求必應的半仙?
官府自然也知曉道士一行人的所作所為,甚至,可能都已經有受害者報過案了,
但官府的態度卻十分曖昧,似乎根本沒有采取過任何作為……”
林汐秀眉一蹙,擔憂道:
“師弟你的意思是說,縣衙裡可能也有人與道士相互勾結?”
林逸之凝重地點了點頭,又道:
“師姐,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妖道的時候,有個叫孫欒的普通走卒嗎?
那一次,在妖道的運作下,他竟直接取代了他的上司農曹。
結合這次毒蟲化寶來看,那個官職背後肯定也有貓膩,不可能真的靠那所謂的‘仙珠’就能做到,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妖道與縣衙中的某個人有所勾結,而且那個人還身居高位……”
說著,他緩緩抬起頭,雙手抓住林汐的香肩,眼眶中滿是堅定和真摯:
“但我們和官府不一樣。
我們的目的不是要抓捕道人,隻需要揭穿道人的陰謀即可,讓他無法再禍害更多人。
我們知道真相,也見識過血淋淋的後果。
至少能提醒,告誡大家,這妖道根本不是什麼好心救苦濟難的仙人,反而是個草菅人命的瘋子……”
林逸之站起身來慷慨陳詞,嘗試說服林汐。
林汐卻隻是仰著頭,定定望著他,神色中的擔憂未有半分改變。
“什麼計劃,什麼目的,我都不在乎。我隻是擔心你……”
林汐瓊唇微微翕動,呆望著林逸之喃喃道。
林逸之微微一愣,這才理解了師姐的猶豫。
“師姐不必擔憂,我說過,我自有分寸,不會直接和道人起衝突的。”林逸之認真道,
“的確,那個道人身手不凡,還有神鬼莫測,吞噬記憶的妖術。
但那等妖術明顯也有限製。
若他真的能做到直接搶奪他人記憶,又何須這般麻煩地彎彎繞繞,擺個半仙攤故弄玄虛?
這恰恰說明了,道人妖術定有很大的限製,若非自願,想必那妖道也沒法強取豪奪。
況且那妖道素來貪名,夜市裡那麼多行人,他若想繼續保持半仙的架子,便定然不會直接對我動手……”
……
林逸之在屋內踱來踱去,一陣好說歹說,都已經講得口乾舌燥了,
可林汐還是那副呆呆的樣子,隻是偶爾隨著他的話點點頭。
林逸之有點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