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嵐不由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之舉。
難不成現在再跑回去?
且不論她臉皮有沒有那麼厚,就算她真的願意再跑回去,這副身子骨卻也已經撐不住了。
亂竄的真氣讓她渾身發燙,也讓她的小腦袋瓜變得迷迷糊糊的,已經想不了那麼久遠的事情了。
恍惚間,她努力撐開了眼。
入目是一戶鄉間小院,淡淡桂花香中,她望見了一個不知屬於哪家人的稻草堆。
沒地方能去了,隻能躲這兒了。
躲在裡麵,至少醒來的時候沒那麼丟人……
於是乎,予嵐強撐起最後一分清醒意識,一頭紮進了稻草堆深處。
窸窸,窣窣……
“什麼聲音?”
一位老奶奶走出庭院,一臉疑惑地尋找著聲響的來源,
“不會是進老鼠了吧?那這幾天可又得護著西房睡覺了……”
“……”
視角拉回現實。
鬆柏樹下,嵐兒背著小手,仍在輕述著過往。
往事如煙如塵。自從嵐兒說起自己在妖域中的經曆,林逸之便一直緊皺著眉頭。
百年深宮,隻練一舞。
那種無儘的孤獨,對於生性自由的他來說,簡直不可想象。
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感深深縈繞在他心間。
在世人眼中,與帝有關的名詞,似乎都該是至高無上,不可一世的。
而聽嵐兒所述,在妖域中,帝族的地位更是無比超然。
畢竟那邊數千年來都沒有換過帝皇,按理說妖帝的統治應是無可撼動的。
那又是因為什麼,讓本該囂張跋扈的帝族,需要謹慎到這般地步?
以至於成了嵐兒口中絕不允許露怯,絕不允許出錯的“無上”帝族……
以至於讓地位尊崇的妖族公主,禁足一百年隻為學習一段舞蹈?
除了這些,嵐兒流亡多年的經曆也同樣令他揪心。
直到……
他發現自己居然出場了!
而且時間點還是在十一年前!
“沒想到小時候那隻不辭而彆的小白兔,居然是嵐兒你……”
林逸之忍不住出言感慨。
“那麼久遠的事情了,逸之哥哥還記得呀?”嵐兒巧笑嫣然。
“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林逸之搖了搖頭,麵露追憶,
“在你離開之後,我與師姐幾乎天天都會去野外尋你,
特彆是第一次遇見你時的青鳥坡,我們都數不清找過多少遍了……”
嵐兒心頭一暖,又捂著小嘴咯咯直笑:
“但如今我們不也再次相遇了嗎?說明我與逸之哥哥紅緣未了呢……”
“這倒的確是好緣分,不過話說回來,難道當初我與師姐第一次碰見嵐兒賣糕餅時,嵐兒妹妹便已經認出我們了嗎?”
“那是當然,嵐兒說過,嵐兒的眼睛可是很厲害的!”
“但那可是整整十一年啊……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林逸之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