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師兄你還會這個?”黑袍童子驚呼道。
“咳……那是自然。”
不知為何,給黑袍童子這一問,林逸之竟有些心虛,但他的語氣卻依舊毫不鬆懈,
“師弟稍等,我找個金針!”
“好勒師兄。”黑袍童子答道。
林逸之微微頷首,然後唰的一下從紅塵玉裡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鸞劍。
這柄鸞劍,是下午的時候青鸞硬塞給他的,他怎麼推辭都推辭不掉。
他本是覺得自己又不會劍術,要這玩意乾嘛?
而青鸞的回答是,以她的劍術造詣,早已不拘於物,臻至傳說中“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的境界。
所以鸞劍有沒有在身,對她的影響並不大,還不如給林逸之防身呢。
畢竟他要獨闖古陣,鬼知道會碰見什麼危險。
結果沒成想,他居然還真用上了!
金針金針,不就是金屬做的尖刺嗎?鸞劍的材質和形狀都完美符合,無非粗了點,很合理吧!
他正人君子從不騙人!
“師兄就是專業!”黑袍童子一臉崇拜。
林逸之哈哈一笑,謙虛地擺了擺手:“過獎過獎,師弟稍等,我找個穴位!”
片刻後……
林逸之抬手燃去掌心的黑血,將鸞劍收入紅塵玉中。
“總算清淨了。”
他緩步走向移天古陣,身後是再度失去右臂,以至於疼到昏死過去的黑袍小童。
或許是出於對黑袍童子品格的敬佩,或許是他心間仍對妖族存一絲善念,他最終還是沒有痛下殺手。
古陣幽幽,血紅色符文躍動於他的瞳孔,照得他的星眸熠熠生輝。
“這一切,也終於能結束了。”
他如最開始那樣重新伸出手,輕輕覆在最後一枚欲珠上。
紅塵玉隨之亮起,精純如雪的記憶再次湧入欲珠,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古陣也再次沸騰起來,而且劇烈程度遠勝先前。
“希望這次,不會再生變故……”
“……”
萬裡之外,幽都海眼。
帝子獨立葬仙台上,繡袍金甲,龍紋玄鱗,猩綢披風,背對蒼生。
他一言不發地凝望著前方吞吐星辰的古陣。
“報大皇子,方才,移天門扉再次發生異動。”
階下,一位祭司打扮的妖族稟報道。
“那三頭犬奴,又在搞什麼鬼?”
帝子語氣幽幽,微冷的雙眸不怒自威。
“古陣異動如此劇烈,不像是陣紋出現謬誤,倒像是錨定之物出了問題,”
葬仙台下,大祭司的聲音不慌不忙地響起,
“難道,是三位先鋒遇上什麼困難了?或是有人意欲破壞錨定之物?”
“破壞錨定之物?大祭司不是說,那原始欲珠堅固無匹嗎?
那又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破壞大祭司的造物?”
帝子終於轉回了身,露出那副俊逸如仙的臉孔,
他語氣淡然,眸光意味難明,審視著葬仙台下,最前方的那位躬身行禮的大祭司,以及身後一望無際的幽冥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