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輪,她這一輪的提筆,明顯就滯澀了許多。
台下人望著林汐這副為難的模樣,也不由替她捏了把冷汗。
前一輪詩題為花。女孩子家家的,一般都會更喜歡這種鮮豔的東西,寫起來肯定也會更加得心應手。
所以,林汐在上一輪能寫出如此賞心悅目的詩賦,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但“歌”就不一樣了。這可不是久居深閨的女孩子能經常見到的東西,
更彆說慕公子此輪動了真格,以這等偏僻的詩題,一出手便贏得了滿堂彩。
這個看上去呆呆愣愣的小女娃,此輪還能做到衛冕魁首嗎?
台下人屏息凝神地望著歌台。
歌台之上,林汐卻沒有太多緊張的心緒,隻是依舊拿著筆,愣愣望著木牌。
歌……
這好像,隻有小時候才比較經常接觸呢。
那就……按小時候的模樣來寫吧!
她緩緩落筆,正準備按心中所想的寫。
但下一刻,她筆尖突然一顫,麵色驟變。
在筆尖觸碰到木牌的那一刻,她的手心處驟然傳來一股不知何起的寒氣。
她從未體會過這種超乎常理的異樣感覺,對此完全猝不及防。
那股寒意自手心起始,無可阻擋地流入四肢百骸,讓她也不禁渾身一顫。
那是深入骨髓的寒芒,似乎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什麼,以及……
一行清淚滑過臉頰,滴落於木牌,竟把墨痕暈染。
她隨即便是一陣恍惚。
回過神來後,耳畔已然響起了主持的朗書聲:
“十年煙雪入瑤琴,落落秋夕前世音。
瀲灩杯中千萬裡,誰笛此夜鬨鄉心?”
……
話音落時,台下已是一片寂靜。
殘月之下,流淌著銀光的木牌,似有哭聲隱隱約約飄出。
林汐美眸微睜。
我這是……寫完了?!
可我明明,都還沒有開始動筆啊……
林汐微微一顫,細思之下,她隻覺毛骨悚然。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簡直就像是……有人借她的手,寫了這麼一首詩出來。
而且,這首詩還是那般的悲涼,冰冷得讓人想要落淚……
對!冰冷!
這一切古怪的開端,都是自手心處傳來的冰冷開始的。
可是,手心又是為何……
忽地,她瞳孔一擴,幡然醒悟。
是了,手心處的冰冷觸感,與先前觸碰帝玉時的感覺一般無二。
難道,方才的一切,都是帝玉搞得鬼??
林汐心中思緒萬千,林逸之則是望著頭頂的木牌,陷入了巨大震驚。
好厲害啊!!!
我的天,師姐什麼時候這麼會寫詩了?!連我都不知道!
他雙唇翕動,默念著木牌上的娟秀小字。
欲將心事付瑤琴,可憐無處覓知音,弦斷有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