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顫抖著雙肩，哽咽著喊：“爸，我沒殺人！你彆瞎認罪，我沒殺人！”
沈翠芬心裡明白了，一定是路貴林把家裡最近發生的事全告訴了沈學林。
再加上她前幾天回娘家拿助眠藥的事。
沈學林肯定覺得，是她無法再忍受，終於對路建國下了手。
沈學林滿臉愧疚地看著沈翠芬，眼眶發紅，聲音也在微微顫抖。
“木蘭，你彆說了。其實我早就恨死路建國這個混賬東西了！”
他頓了頓，咬緊牙關，仿佛在壓抑多年的憤怒終於找到了出口。
“二十年前就該動手，真該把他除掉。那樣的話，你就不會白白受那麼多年的罪，也不用等到今天才出這口氣！”
他說到這裡，聲音陡然哽咽，眼角滲出淚水。
“是爸對不起你啊！”
沈學林聲音裡充滿了悔恨與自責。
“年輕時沒護好你，讓你委屈了一輩子。現在你都中年了，還讓你守寡！警察同誌，你們抓我吧！我才是罪人！我女兒沒錯，這事兒跟她沒關係！”
今天一聽到路貴林慌慌張張跑來喊“沈翠芬殺了路建國”，沈學林幾乎是立刻就信了。
畢竟，當年沈翠芬是被硬逼著嫁過去的。
而路建國酒後更是常常家暴她。
而自己的親身兒子路貴林呢？
從小到大，他看著他爹打母親姐姐，不但不勸，有時還笑著幫腔。
這樣的人家，怎麼配讓木蘭苦守幾十年？
再加上這幾天，她回娘家拿藥，還特地給爸媽買了那麼貴的鞋——
那雙加絨加厚的老人健步鞋，一雙要三百多。
她平日摳門，買菜都要挑便宜的，怎麼會突然舍得花這個錢？
老兩口當時就覺得，這孩子是不是在跟他們做最後的告彆？
是不是已經打定主意，要走上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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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兩人心裡像刀割一樣疼。
要是當時能多問幾句。
哪怕隻問一聲“蘭蘭，你是不是有心事”。
也許他們就能察覺她不對勁了。
也許他們就能攔住她，不讓她再回那個吃人的家。
沈學林悔得不行，一拳頭砸在院子裡的李子樹上。
樹枝亂晃，粉白的花瓣紛紛落下，像一場無聲的雪，鋪了一地。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拳頭，指節紅腫，滲出點點血跡。
可這點疼，比不上心裡的萬分之一。
“老婆子！要是當年我狠下心直接結果了那畜生，木蘭也不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啊！”
沈學林想起二十年前，他曾拿著一把菜刀偷偷摸到路家門口。
就想著一不做二不休，砍了那個天天打他閨女的男人。
可最後，他還是退縮了。
他怕坐牢，怕鬨出人命後全家遭報複。
於是他放棄了。
徒留女兒在那龍潭虎穴中日日煎熬掙紮。
沈學林蹲在地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最終，沈學林決定，自己替女兒頂下這個罪名。
沈翠芬才三十九歲，往後日子還長著。
二十年前，她的人生已經被毀了一次。
這一次，絕不能再毀！
我的女兒沈翠芬，應該像木蘭一樣活出自己燦爛的未來！
“爸，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殺路建國！您彆胡亂攬罪啊！”
沈翠芬拚命搖頭，哭得喘不上氣。
她知道父親要做什麼，可她不能接受！
怎麼能讓他替自己去坐牢？
去背負殺人犯的罪名？
可沈學林一個勁地衝她使眼色，讓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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