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推開廚房門一看，裡麵早已看不到沈翠芬的身影。
水槽邊那抹剛洗淨的抹布似乎還在滴水。
而案板上的菜刀也被規整地收進了刀架。
空氣中還留有一縷淡淡的煎蛋香。
這股熟悉的香氣從鍋灶角落裡飄散出來。
那油汙似乎仍在指尖揮之不去。
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門外的老太太終究按捺不住好奇心。
她遲疑地邁步走了進來，動作小心翼翼，眼神卻警惕得很。
隻見她不停地翕動著鼻子，四下搜尋那令人饞涎欲滴的味道。
“嘖嘖！”
趙老太太歎息道。
“這也太浪費東西了，哪來這麼大手大腳的日子？炒雞蛋這麼隨便？衛東，你就不能管教一下嘛。”
麵對趙老太太這副老一輩人常見的嘮叨神態，路衛東心頭一陣煩亂。
“你能你能你來唄！”
他隨口甩出這麼一句沒好氣兒的話，內心卻是巴不得趕緊逃離這裡，好讓自己弄點吃喝、緩解一下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疲憊。
老太太皺眉撇嘴，抬手便掀開灶台上那個黑咕隆咚的大鐵鍋蓋。
就在鍋蓋翻起的一刹那，她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
“咋啦咋啦，整天大呼小叫嚇人啊！”
路衛東被嚇得一個激靈，眉頭緊鎖，一臉不耐煩地湊上前去查看究竟。
結果一眼看到鍋裡啥也沒剩。
那曾幾何時還彌漫著煎蛋香的地方此刻竟然空蕩無物。
兩人站在那裡發了一會兒呆。
而後開始本能地打開櫥櫃四處尋找。
拉開櫃門的聲音此起彼伏，碗碟碰撞之聲零星傳來。
他們幾乎把整個廚房都翻了個底朝天。
隻翻出了一個裝滿鹹醬的小碗。
就連平時放雞蛋和麵條的角落也都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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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咯……作死啦！”
老太太情緒激動，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
“沈翠芬這個賤人，肯定是全部搬走了，連頓飯都不給做了！”
“哎呦喂！我家那些雞蛋也全都沒啦！”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她猛地拍起了大腿哭天喊地地哀嚎起來。
“臭婆娘你找死是吧！嘴巴給我乾淨點兒不行嗎，是不是非得挨一頓揍才安生！”
突然從門外傳來的這一句怒吼，直接打斷了趙老太太的表演。
聽到這熟悉又害怕的聲音，趙老太太整個人瞬間像觸電似的僵了一下。
幾乎是出於本能反應，她立刻躲到路衛東身後藏了起來。
門口的沈翠芬緩緩踏入屋裡，手中提著一個看起來有些沉的豬食桶。
看到這場景，路衛東強自鎮定。
“沈翠芬，”他繃著臉，“鬨夠了吧？動手也已經動手了，做飯的事情總歸還是要做一做吧！”
對此，沈翠芬隻是冷冷一笑作為回應。
“路衛東，你說我這次說離婚是在玩鬨嗎？咱明天就去民政局領結婚證辦手續，從此以後各過各自的日子，互不打擾，彆再讓我不痛快了！”
路衛東眼中閃過幾分狠意。
“姓沈的，你是外麵有人了吧！”
他冷冷地說出這句話。
不然的話，之前挨了多少回打她都未曾開口提過分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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