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苦命的翠芬喲，咋就攤上這麼個喪門星，全讓路衛東這個倒黴鬼給毀了！”
宋喬英低聲抽泣，聲音哽咽。
沈大山拍拍老婆的肩膀，歎了口氣。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後悔，當初沒徹底讓那家夥付出代價。
午夜夢回，沈大山已經記不清用刀在路衛東身上劃了多少道了。
沈翠芬帶著兩個女兒剛到家，正值傍晚。
一抬頭，卻發現路衛東看病回來了。
因為房門從裡麵反鎖著，他沒法進屋換衣服。
所以隻能趴在外屋的長條凳上，整個人還沾滿豬圈裡的臟東西。
沈翠芬皺著眉頭，下意識地捂住鼻子，臉上滿是嫌棄與厭惡。
她正要掏鑰匙開門進屋，身後突然傳來路衛東嘶啞的聲音。
“翠芬，我認錯。”
沈翠芬緩緩轉過身，麵上流露出嘲諷。
“哦？認錯？”
“然後呢？”
她也不急著進門了，反而抱起雙臂，站定轉身，眼神冷冷地俯視著男人。
路衛東臉色發青，額頭的冷汗混著汙垢往下淌。
“對，我錯了。往後我不動手了，咱們好好過日子。”
說完，他彆彆扭扭地低下頭，眼神裡全是憋屈和羞辱。
要不是現在受了傷，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且三個兒子沒一個靠得住，閨女也不搭理他，楊娟花更是光添亂不幫忙。
他哪至於這樣低聲下氣？
路衛東心裡早就盤算好了，等傷一好，非得讓沈翠芬嘗嘗苦頭不可！
沈翠芬冷笑一聲。
她站在院子裡，雙手叉腰，目光冰冷地看著地上的路衛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你打了我這麼多年，乾的那些缺德事數都數不清，現在一句話就想讓我原諒你？你當我是傻的？”
這些年來，他酗酒、家暴、偷錢、賭博。
還動不動就對她拳腳相加。
現在受了點傷，裝出一副悔過的模樣，就想讓她既往不咎？
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她盯著他那張寫滿怨恨又帶著幾分虛偽的臉，心中惡心的要命。
路衛東大概以為她還是從前那個任他打罵、逆來順受的沈翠芬。
可他錯了，大錯特錯！
“沈翠芬！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好日子不過，非要折騰是不是！”
路衛東猛地坐起身，瞪著眼睛怒吼出聲。
他本就脾氣暴躁，如今傷痛未愈，更是煩躁至極。
且他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堂堂一家之主，竟要給一個女人道歉。
但為了緩和局勢，他咬牙說了那句“對不起”。
這已經是他路衛東這輩子最屈辱的讓步！
“你要我原諒你，也不是不行。”
沈翠芬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淡淡。
一聽這話，路衛東冷哼一聲，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