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芳中午又煮了一鍋糊糊。
她盛了一碗吃了幾口,覺得沒滋沒味的。
吃完東西後,她就又坐在屋簷下。
一邊縫著草編的鍋蓋,一邊等路建國和路水仙回來。
天光漸暗,兩人依舊未歸。
李芳芳的心也一點點往下沉。
嘴裡喃喃自語:“這孩子,到底去哪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她越等越焦躁,腳邊的草編鍋蓋都被她捏得變形了。
反倒是沈翠芬,坐在邊上把自己的新鞋縫好了。
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木蘭收好針線,在李芳芳眼前便穿上了那雙新鞋。
李芳芳看著心中有氣,隻覺得喘不過氣來。
沈翠芬故意穿著新鞋在李芳芳麵前來回走了好幾趟。
覺著差不多了便背上竹簍,拎起菜刀。
刀刃在陽光下一閃,寒光刺目。
沈翠芬臨走前還衝李芳芳比劃了一下刀子。
這下可把李芳芳嚇著了。
她猛地往後一縮,“啊”地一聲捂住胸口,呼吸一滯,差點以為她真要動手。
見李芳芳嚇得臉色發白,嘴唇發抖。
沈翠芬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她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
腳步輕快地踏在村道上,紅鞋在泥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直到沈翠芬走遠了,李芳芳才敢大口喘氣。
她癱坐在門檻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
“這女人是不是瘋了!拿刀嚇人,她還想不想在村裡住下去了!”
李芳芳越想越覺得不對。
那天她親眼看見路建國抄起扁擔,衝上去砸了沈翠芬的腦袋。
沈翠芬當場倒地,血從額角流下來。
按理說,這種傷應該讓她躺幾天。
甚至變得癡傻才對。
可沒想到,她第二天就爬起來了。
不僅精神頭十足,性子還變得比以前狠辣十倍。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簡直像被什麼東西附了身!
李芳芳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時,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她不信鬼神,可眼前的事實在太過離奇。
李芳芳吞了吞口水,收回思緒,想著還是先去尋尋路水仙二人。
李芳芳拖著沉重的腳步,一家一家地問,聲音裡帶著焦慮。
“您看見我家老路沒?還有水仙?她們去哪兒了?”
可問了一圈,誰都說沒見著路建國。
找不到人,李芳芳心裡越來越沉。
她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想著要是天黑前他們還不回來。
自己就去找村長幫忙。
村長是公家人,說話有分量,也許能壓得住沈翠芬。
再找不到,那就隻能去派出所報案了。
就這麼等啊等,一整天過去了。
可路建國還是沒有回來,連路水仙也沒影兒。
這時,沈翠芬也背著一大筐豬草回來了。
她把背簍放在院子裡,轉身就進了廚房忙活晚飯。
李芳芳鼻子動了動,聞到了濃鬱的肉香。
“天天吃肉,就不怕把腸子油得堵住,活活撐死啊!”
她嘴上罵罵咧咧,卻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過了會兒,門口傳來路中順清脆的聲音。
“奶!我媽叫你去吃飯!”
“不去!”
李芳芳猛地扭過頭,語氣硬邦邦的。
“哼,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思,說不定飯菜裡早就下了藥,等著我吃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