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聽著路中平的叫罵，這才意識到自己壓到了人。
他趕緊翻身爬起來。
站定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壓在了路中平身上。
這下更尷尬了，他趕緊向後退了半步。
“對不起，我沒看見你……”
他趕緊站起，胡亂摸了幾下，總算把廚房的燈打開了。
一亮燈，路中平立馬坐地上就開罵。
“嚷什麼嚷！你瞎啊！誰讓你躺在開關旁邊擋道的？活該被踩！”
他一邊揉著被踩的腳背，一邊衝著路中和大聲抱怨。
現在燈一亮，看清是路中和，心裡的火氣反倒更大了。
在他看來，這根是對方故意找茬。
路中和站在燈下，看著路中平那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一陣來氣。
上次村裡打牌，路中平贏了他一把，從那以後就整天拿這事炫耀。
現在連說話都帶著刺兒，一副“我比你強”的架勢。
路中和抿了抿嘴，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他是哥哥，從小到大一直讓著這個弟弟，可對方非但不懂感恩，反而越來越囂張。
路中平原本還有點心虛，可話都放出去了，收不回來。
“誰不長眼？半夜三更亂竄！踩了人還有理了？彆以為比我大幾歲就能一直壓我一頭！”
在他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今晚終於找到了爆發的借口。
在他看來，路中和八成是故意的。
路中和氣得直笑。
“你倒說說，到底是誰欺負誰？不服氣咱倆現在就乾一架！”
他站在灶台邊，冷冷盯著路中平。
原本隻是想熱碗湯，結果莫名其妙被罵一頓。
他越想越覺得荒唐。
兩人對峙著，拳頭都捏得緊緊的，眼看就要動手。
“都給老子閉嘴！”
隔壁傳來沈永才一聲大吼。
沈永才本就脾氣火爆，今天更是累得不行。
一整天在田裡忙活，晌午還得去鎮上處理路建國醉酒鬨事的事。
明天一早還要去辦離婚手續！
他心裡煩得要命，腦子裡一團亂麻。
現在沈永才隻有一個念頭：睡個安穩覺！
可外麵的吵嚷聲還是傳進來。
終於忍無可忍，一腳踹開房門，衝著廚房方向吼出那一聲。
本來氣氛緊張得像要炸鍋的兩兄弟，聽到這吼聲，瞬間蔫了。
沈永才可不是好惹的，一巴掌能扇飛人。
收拾他們倆，跟拎兩隻小雞崽子沒兩樣。
兩人互相瞪了一眼，路中和轉身就往灶台走。
路中平似乎還在較勁，可到底沒再上前。
路中和懶得理他，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還好，那鍋骨頭湯還在原地。
他端起湯盆，直接往自己房間走。
身後廚房的燈還亮著，路中平仍坐在地上。
整個屋子又安靜了下來。
路中平衝著他背影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滿是怨恨與不甘。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
等沈永才他們一走，非得跟路中和再打一場不可！
這口氣不出了，他晚上都睡不著覺。
剛躺下沒兩秒，又猛地坐起來。
伸手一把拽過廚房門邊那根歪斜的門栓，從裡麵反鎖上。
“萬一那家夥半夜偷摸進來尋仇……我可得防著點。”
他喃喃自語。
路中和端著熱氣騰騰的骨頭湯回到房間。
他臉上還帶著一絲掩不住的得意，隨手把鐵盆遞給了正躺在床上乾瞪眼的路建國。
路建國一碰鐵盆，冰涼的觸感從指尖直竄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