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的閨女,快起來!地上涼得很,可彆凍著了!”
她說著,踢了踢旁邊的板凳。
“坐這兒,坐這兒,彆跪了,多傷身子!”
周陽雨低著頭,聲音柔柔弱弱。
“嬸子,我不怕,是我對不起翠芬姐,我該跪的。”
她的膝蓋還在發抖,卻執意不肯起來。
沈家父子三個看著她這副賤兮兮的樣子,拳頭都捏得咯咯響。
要不是她是個女的,真想衝上去狠狠扇她兩耳光。
“彆在這兒裝模作樣惡心人!”
沈永安終於忍不住,聲音像炸雷一樣吼了出來。
“現在都啥年代了,還搞這一套?什麼納妾不納妾的,聽著都丟人!”
“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少在這兒演苦情戲!”
“你說替他還錢是吧?行,那就還!”
他轉頭看向沈學林,語氣堅定。
“爸,一共五十塊,拿給俺爸!”
“你不用求我。”
沈翠芬冷笑著看向周陽雨。
“像路建國這種人渣,你願意帶回去,我還得謝謝你呢!”
她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周陽雨一聽,沈翠芬居然鬆口了。
她愣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立刻翻身坐起,掏出五十塊,二話不說塞到沈學林手裡。
五十塊,不多不少,卻像是買斷了沈翠芬的尊嚴。
也買來了她自己夢寐以求的“名分”。
沈學林沒接,反而皺著眉頭看向沈翠芬,滿臉擔憂。
這女人真是壞透了,壞得冒煙。
她的一舉一動都像在故意挑釁。
昨晚鬨得人不得安生,今兒個又追上門來添堵。
沈翠芬倒是不急不惱,衝著沈永林和宋喬英擺了擺手。
“爸,彆擔心,沒事的,您把錢收下就行。”
她可不在乎這點錢臟不臟。
倒是這兩個人,最好一輩子拴在一塊兒,彆再出來禍害彆人。
她目光掠過楊娟花和路建國時帶著一絲不屑與諷刺。
沈學林聽了,點了點頭,就把錢接了過去。
“陽雨啊,你心真善,哪像有些人,心腸冷得像冰坨子!”
楊娟花熱情地拉住周陽雨的手,嘴裡說著誇讚的話。
她的眼神卻不斷往她衣兜裡瞟,想瞧瞧她身上還帶著多少錢。
可那口袋太深,她瞅了半天也沒看清楚。
以前誰不覺得周陽雨是個苦命的寡婦,拉扯兩個孩子過日子不容易?
連沈翠芬都這麼想。
在她印象中,周陽雨走路低著頭,從不參與閒話家常。
誰能想到,人家兜裡居然這麼有錢?
五十塊!
那可是普通人家半年的收成!
在那個物資匱乏、工資微薄的年代,五十元足以讓一戶人家撐上大半年。
說掏就掏,眼都不眨一下,顯然還有更多。
周陽雨掏出錢的動作乾脆利落。
這樣的舉動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引發無限遐想。
要是路建國真跟她成了,以後豈不是躺著享福?
這個念頭一經冒出,就在不少人心裡紮下了根。
路建國若能娶她,吃穿不愁不說,說不定還能帶著全家翻身。
周陽雨都三十好幾的人了,被這麼一誇,竟有些害羞。
“哪有嬸子說得那麼好,我也分人的。”
她低聲回應,語氣謙遜。
說完,還含羞地看了路建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