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著頭,嘴角微微上揚。
“中平,你對我……你對媽真好啊!”
沈翠芬瞅著,胃裡直翻酸水。
她早就不指望陸中平這白眼狼有良心了。
抬腳就要走。
轉身的瞬間,袖子被風掀了起來,露出手腕上一道舊疤。
那是當年為了救陸中平,被熱水燙傷的。
結果周文娟一眼瞧見了她,慌得立刻把腳從陸中平手裡抽出來。
整個人猛地一顫,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翠芬姐,你彆誤會……我腳扭了,中平才幫著揉一揉。”
話沒說完,眼圈都紅了。
沈翠芬本就不爽,隻想當沒看見,快步走開。
可這周文娟就像故意找茬,非往槍口上撞。
那就彆怪她嘴下不留情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直直射向周文娟。
“你們倆真夠賤的!”
“陸建國剛倒下,你就迫不及待地盯上他兒子了?你以為彆人看不出來嗎?那眼神黏在陸中平身上,跟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你倆歲數差多少,心裡沒數嗎?一個都快奔五了,另一個還沒過三十,中間隔了一代人!你是當媽的年紀,乾的卻是狐狸精的勾當!不怕人背後戳你脊梁骨,罵你老不正經?”
“還是說,你壓根就沒臉沒皮?良心讓狗吃了,廉恥也扔進糞坑了?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德行,還敢大搖大擺站這兒裝賢惠?”
“真想蹭癢,老娘給你掰根玉米棒子自己玩去!反正沒人稀罕你這副老骨頭!彆在這兒丟人現眼,惡心我們這些正常人!”
“還有你,陸中平。”
“你抱著你爸的情人腳揉來揉去,像條搖尾巴的狗!你爸要是知道了,怕是恨不得抽你兩耳光!”
“你們是不是早商量好了,聯手演戲氣我?一個演癡情寡婦,一個裝孝順兒子,演得跟真的一樣!台底下偷偷摸摸算計,當我是瞎子聾子?”
“可你們也彆光天化日,當街耍惡心啊!大中午的,太陽曬著呢,你們倆摟摟抱抱、眉來眼去,是想給全醫院的人下飯嗎?要搞私情回家去,彆在這兒敗壞風氣!”
沈翠芬嗓門不小,中氣十足。
這一嚷,四周圍觀的人瞬間聚攏。
“大家快來看呐!親爹剛倒下,兒子就摟上他姘頭了!這算什麼?子承父業?還是孝道新解?”
“嘖嘖,這戲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連遮羞布都不扯一塊,大白天就這麼摟著,不怕天打雷劈?”
沈翠芬乾脆扯開嗓子。
管他真假,隻要說得夠勁爆,看熱鬨的準多。
果然,人越圍越多。
周文娟的臉一下漲成豬肝色,
她想開口,卻隻發出“你……你……”幾個音節。
陸中平也白了臉,額角滲出冷汗。
他想上前護住周文娟,又怕激起更多非議。
“沈翠芬!你少血口噴人!”
他終於吼出聲。
沈翠芬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我胡說八道?我講的都是實話!你們以為背地裡的事沒人知道?我全記著呢!”
“不過嘛,這樣倒也好,正好一家人熱熱鬨鬨,湊成一鍋大雜燴!”
沈翠芬毫不留情地嗆回去。
陸中平還想再懟兩句。
可話到嘴邊,卻見周文娟臉頰漲得通紅,眼中滿是羞惱與憤怒。
她猛地從畫壇上站了起來,二話不說,拔腿就往外跑。
“哎喲喂!不是說腳扭了嗎?你兒子按摩兩下就這麼厲害?一搓就能健步如飛了?”
沈翠芬嗓門一提,整個走廊都回蕩著她的質問。
周文娟聽見這句話,身子猛地一僵。
她咬了咬牙,慢騰騰地彎下腰,揉了揉腳踝,瘸著腿,小跑著逃離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