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隻手心全都血肉模糊,皮肉翻卷,血珠密密麻麻地滲出來。
有的已經凝成小塊,有的還在緩慢往外冒。
鄒秋雅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聲音顫抖。
“你傻啊!這麼重摔下去,疼不疼?你怎麼一聲不吭!”
她從口袋裡掏出乾淨手帕,小心翼翼地墊在宋曉梅掌心。
“宋曉梅!你怎麼在這兒?!”
張克勝聲音陡然拔高。
他瞪大眼睛,瞳孔劇烈收縮。
楊小紅原本還在地上翻滾嘶吼,這一聲“宋曉梅”瞬間劈進她腦海。
她猛地抬頭,濕漉漉的眼睛望向那個被扶著的女人。
宋曉梅盯著眼前這個跟她睡了三四年的男人。
那張曾經在深夜裡對她笑、對她親吻的臉,此刻寫滿了震驚、恐懼。
冷意從頭頂一直蔓延到她腳底。
原來,她在他心裡,早已成了“不該出現的麻煩”。
“來恭喜你啊!恭喜你得了個兒子!”
她嘴角微微揚起。
這話一出口,張克勝臉色驟變,手指緊緊攥成拳頭。
而張母更是反應激烈。
她“騰”地一下從地上彈起,眼神惡狠狠盯著宋曉梅。
她們都聽懂了。
這不是恭喜,是當眾揭短。
張克勝站在原地,嘴唇緊抿,呼吸粗重。
他的眼白泛著血絲,目光一寸寸刮過宋曉梅的臉。
那不是看一個舊情人的眼神。
而是看一個敵人。
張母滿臉漲紅,唾沫橫飛,嘴裡罵著。
“賤人!掃把星!死了都不安生,還敢來我家作妖!”
她手臂高高揚起,直衝宋曉梅臉頰扇去。
鄒秋雅眼一冷,胳膊一揮。
“啪”地一聲,一個耳光抽在張母臉上。
那一巴掌乾脆利落,力道十足。
清脆的響聲在嘈雜的現場格外刺耳。
張母整個人被抽得偏過頭去。
臉頰瞬間紅腫高高鼓起,嘴裡甚至滲出一絲血跡。
“老不要臉的,你再罵一句試試?嘴放乾淨點!”
鄒秋雅一步跨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張母,怒斥道。
“誰允許你罵我女兒?你家養不熟的狗都比你會做人!”
張母捂著臉,在地上又滾又喊。
“殺人啦!打死人啦!這外鄉人合夥打我!天啊!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她一邊哭一邊拍地,頭發散亂,形象全無。
“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天理了!我這老實巴交的人,天天規規矩矩做人,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怎麼就攤上這種事?我被那瘋婆子打得渾身疼,她下手可狠了,指甲都摳進我肉裡!”
“更離譜的是,醫院竟然把我那胖乎乎的親孫子給換了!換成了彆人家的孩子!這不是要我的命嗎?!還有沒有王法了!警察來了也不管,裝聾作啞,我這心裡的冤屈都沒地方說去!”
她嗓門拔得又高又尖。
四周的病人、家屬全都皺起眉頭,嫌惡地朝旁邊躲開。
不少人心裡直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