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密道內隱約傳來遠處的甲胄碰撞聲,東方辰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是耶律瑤的人到了。
眾人加快腳步,密道儘頭的石板後,耶律弘的怒斥與耶律澈的“請罪”聲愈發清晰。
東方璃抬手示意暗衛待命,卻見石板外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呐喊:
“奉太傅令,助二公主清君側!閒雜人等,棄械免傷!”
緊接著便是兵刃相交的脆響,卻無半分慘叫。
耶律瑤早有嚴令,今日隻傷不殺,隻求控製局麵,不傷皇室禁軍的性命。
“怎麼回事?”
寢宮內的耶律澈猛地抬頭,跪在地上的身子僵如石塊,他原以為宮外是自己的私兵在抵擋,可這聲“助二公主清君側”,卻讓他心頭一沉。
沒等他反應,密道的石板被暗衛合力推開,一道強光湧入的同時,宮外的喊殺聲已近在咫尺,甲胄摩擦的“嘩嘩”聲順著殿門縫隙鑽進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殿下!宮門已破!”
殿外突然衝進一名渾身是灰的官兵,單膝跪地向耶律瑤稟報,
“守衛已被製服,皆無性命之憂!”
話音未落,寢宮的朱漆大門便被“轟”地撞開,耶律瑤手持長劍,身披銀色軟甲,發絲微亂卻眼神如炬,率先跨步而入。
她身後跟著數十名披堅執銳的官兵,手中長戟斜指地麵,甲胄上還沾著雪沫與塵土,顯然是剛經曆過一場硬仗。
方才沿途駐守的禁軍,但凡反抗,皆被官兵以戟杆擊腕卸械,或以刀背敲暈,無一人見血。
東方璃、慕容馨與卿書緊隨其後,玄色衣袍上雖沾著零星塵土,卻無半分血跡,顯然是在旁協助耶律瑤控製局麵,未曾傷及無辜。
耶律澈看著眼前的陣仗,瞳孔驟然收縮,膝蓋一軟竟真的跪坐在地。
“你……你怎麼會有太傅的兵?”
他失聲叫道,聲音裡滿是難以置信,太傅素來中立,怎麼會突然幫耶律瑤?
他強撐著起身,伸手去抓龍案上的玉柄匕首,還想狡辯:
“父皇!耶律瑤勾結外臣、帶兵闖宮,這才是謀逆!兒臣……”
“住口!”耶律瑤厲聲打斷他,長劍直指耶律澈的胸口,劍尖距離他衣襟不過三寸,
“你偽造我通敵的書信,將我關入天牢,又派人追殺長姐,還敢說我謀逆?”
她側身讓開,身後的官兵立刻上前,將殿內剩餘的幾名耶律澈親信按在地上,同樣是卸去兵刃、以繩索捆綁,未有半分加害。
就在這時,慕容馨扶著耶律瑾,與司徒玥一同攙著身負重傷的司徒霸走了進來。
司徒霸捂著胸口的傷,雖麵色蒼白,卻依舊挺直脊背,目光如刀般掃過耶律澈:
“三皇子,你派去追殺大公主的死士,身上帶著你府裡獨有的寒鐵令牌,如今還有一人活口在殿外,太傅早已知曉你的陰謀,暗中聯絡忠勇官兵,就等今日一舉揭穿你!”
耶律弘的臉色早已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看著耶律澈躲閃的眼神,又看看耶律瑾通紅的眼眶,心裡已有了七八分猜測。
可沒等他開口,耶律澈瞬間變臉突然暴起,左手猛地扣住耶律弘的手腕,右手的匕首“唰”地抵在耶律弘的脖頸上,鋒利的刀刃貼著皮膚,瞬間滲出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