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那幾個沉甸甸、卻暫時安全的“粉黛·守”防潮袋,沈靜文感到一絲冰冷的安慰。
文件、數據、證書、繡片、朵朵的畫稿……
這些無形的火種保住了。
但眼前的現實,卻殘酷得令人窒息。
“靜文…我們…我們怎麼辦?”王大娘的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顫抖和茫然,她的手緊緊抓著濕透的衣角,眼睛卻死死盯著樓下那片漂浮著雜物的渾濁水麵,仿佛看到了她心愛的繡繃和來不及救出的半成品。
“工坊…機器…布…”張嬸喃喃自語,臉色慘白。
老周和霍寧川帶著一身泥濘和水冷回來了,他們臉色鐵青,眼神沉重:“河堤徹底垮了十幾米,水一時半會兒退不下去。棉田那塊窪地…全泡了,剛收完棉花的棉杆都看不見頂了。”這意味著來年的棉種田基也毀了。
損失,慘重得無法估量。
設備、庫存、原材料、半成品……工坊一層全部淪陷,浸在泥水裡。
剛剛步入正軌、承載著無限希望的事業,仿佛一夜之間被打回原點。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試圖淹沒二樓這小小的避難所。
沈靜文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沉重而緩慢。
創業路上的艱難險阻她都經曆過,但如此凶猛的天災,如此徹底的摧毀,還是第一次直麵。
“媽媽…”朵朵怯生生的聲音響起,小手輕輕拉了拉沈靜文的衣角。
沈靜文低頭,對上女兒那雙在昏暗光線下依然澄澈的大眼睛,那裡麵盛滿了恐懼,卻也有一絲小心翼翼的詢問,“小蘑菇袋子…把它們救回來了…那…那我們呢?”
“我們呢?”
這三個字,像一根細小的針,紮破了沈靜文心頭的冰層。
是啊,火種保住了,但人呢?
桃源村的鄉親們呢?
工坊的女工們呢?
那些協作點的婦女們呢?
她們賴以生存的“粉黛工坊”呢?
難道就這樣被一場洪水衝垮了脊梁?
沈靜文深吸一口氣,那冰冷渾濁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卻也將最後一絲彷徨驅散。
她挺直了腰背,目光掃過黑暗中那一雙雙或絕望、或茫然、或含淚的眼睛。
“鄉親們!”
她的聲音在寂靜和雨聲中響起,不高亢,卻帶著一種穿透絕望的平靜力量,“房子泡了,機器淹了,布匹毀了…這些,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損失。心痛嗎?痛!痛得剜心!可這些東西,能造出來一次,就能造出來第二次!”
她舉了舉懷裡緊緊抱著的防潮袋,手電光下,那印著小蘑菇的粗布袋子沾滿了泥點,卻依然堅韌:
“看看這個!‘粉黛·守’!它守住了我們最重要的東西!合同、專利、證書、數據、朵朵的畫稿、大娘嬸子的繡樣!這些東西在,我們的‘根’就在!我們的‘魂’就在!我們的‘信’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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