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李雲龍、陳阿海!不要一味猛衝!組織突擊隊,火力掩護,逐點清除!用‘鐵管驚雷’對付堅固工事!”
王林不斷下達指令,試圖調整戰術,減少傷亡。但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很多時候隻能靠前線指揮員的臨機決斷和戰士們用血肉之軀去拚殺。
李雲龍親自帶著突擊隊,頂著密集的彈雨,衝到了一處城牆缺口下。這裡敵軍的抵抗異常頑強,一挺重機槍封鎖了前進的道路,衝上去的戰士倒下了好幾批。
“他娘的!”李雲龍眼睛血紅,奪過身邊戰士背著的一個改造過的重型炸藥包,“機槍掩護!老子親自去!”
“團長!危險!”
“少廢話!”李雲龍猛地竄出,利用彈坑和廢墟交替前進,動作快得驚人。重機槍子彈在他身邊噗噗作響,打得塵土飛揚。
接近到足夠距離,他猛地拉燃引信,用儘全力將沉重的炸藥包拋向了那個機槍工事!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整個機槍工事被炸上了天,碎石磚塊如同雨點般落下。
“衝啊!”李雲龍大吼一聲,帶頭衝過了缺口!
類似的場景在多個突破口同時上演。紅軍戰士們憑借著一往無前的勇氣和靈活的戰術,一點點地啃著靖遠這塊硬骨頭。
戰鬥從拂曉一直持續到午後。獨立旅的戰士們已經突入城內,與敵軍展開了激烈的巷戰。每一條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成為了爭奪的焦點。
傷亡數字在不斷攀升。通訊兵不斷將各團的損失報回旅部。
“報告!一團一營營長犧牲!三個連長兩死一重傷!”
“報告!二團突擊連傷亡過半,李雲龍團長胳膊負傷,仍在指揮!”
&nm炮彈隻剩不足五十發!”
“報告!後勤隊運送傷員的通道被敵軍冷槍封鎖!”
王林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心如刀絞。這些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精銳,是獨立旅的脊梁!每一聲報告,都像一把錘子砸在他的心上。但他不能動搖,攻克靖遠,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命令預備隊!特戰營!全部投入戰鬥!從城西方向發起佯攻,牽製敵軍兵力!”
“告訴林火旺!不惜一切代價,打通傷員後送通道!組織所有非戰鬥人員,包括輕傷員,幫忙運送彈藥!”
“炮兵!節省炮彈,專打敵軍連級以上集結點和重機槍陣地!”
他幾乎是用吼的發出命令。
下午三時,戰局出現了轉機。沙馬爾格的騎兵營在城外巡弋時,發現了敵軍一支試圖從南門突圍的運輸隊,當即發起衝擊,將其擊潰,並順勢衝垮了南門守軍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防線!
“旅長!南門!南門被騎兵營打開了!”通訊兵激動地大喊。
王林眼中精光爆射:“天助我也!命令全軍!向城南方向擠壓!配合騎兵營,徹底擊潰敵軍!”
南門被破的消息像瘟疫一樣在守軍中蔓延。原本就士氣低落的國民黨軍徹底陷入了混亂。部分部隊開始成建製的潰逃。
關征麟在指揮部裡得知南門失守,知道大勢已去。他長歎一聲,看著地圖上節節敗退的標示,終於下達了命令:“命令各部……交替掩護,向南突圍……向蘭州方向撤退……”
他無法承受全軍覆沒的後果,隻能選擇斷尾求生。
撤退命令一下,國民黨軍的抵抗迅速瓦解。除了少數死硬分子還在負隅頑抗,大部分士兵紛紛丟下武器,向南逃竄。
“敵人垮了!追啊!”
“繳槍不殺!紅軍優待俘虜!”
獨立旅的戰士們爆發出最後的力氣,發起了全麵的追擊和清剿。
傍晚時分,靖遠城內的槍聲漸漸稀疏下來。殘陽如血,照耀著這座飽經戰火摧殘的古城。城牆坍塌,街道狼藉,到處是雙方士兵的遺體和無主的武器。
王林在王光道、鐘光邦的陪同下,踏著瓦礫和血汙,走進了靖遠城。勝利的代價沉重得讓人窒息。
“厚葬所有犧牲的同誌,他們的名字,都要記下來。”王林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全力救治傷員,不分敵我。迅速肅清城內殘敵,鞏固城防,警惕敵軍反撲。”
他轉向王光道:“政委,安撫部隊,表彰英模的工作,拜托你了。我們付出了巨大犧牲,但任務完成了!西路的通道,徹底打開了!我們的血沒有白流!”
王光道重重點頭,眼眶通紅:“我明白。獨立旅的旗幟,是用英雄的血染紅的!這筆血債,將來一定要讓敵人加倍償還!”
王林最後看了一眼硝煙未散的戰場,轉身走向城內,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沉重卻又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