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隻是對林陽點了點頭,便立刻進入了工作狀態。
“場地不錯,光線昏暗,崖壁背景能增加淒涼感。”
他指揮著自己的隊員,“阿靜,開始上妝,要最慘的那種,斷骨外露,半身不遂,突出一個‘慘’字。”
被稱為阿靜的女孩打開箱子,裡麵瓶瓶罐罐,還有各種以假亂真的義體組織。
林陽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考試會帶著這個。
說不定是通過裝死搞奇襲?
哎,彆說,還真有說法。
阿靜看向林陽,帶著一絲歉意:“得罪了,可能會有點涼。”
林陽一言不發,直接在崖邊的空地上躺下。
阿靜開始在他身上忙活起來。
冰冷的矽膠,黏糊的血漿,還有拚接在腿部的、帶著猙獰骨茬的假體。
白行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牙酸。
這妝畫完,彆說陸景淮了,他自己看著都信。
“光人慘了,還不夠。”幻影摸著下巴,繞著林陽和四小隻轉了一圈,最後,他的視線定格在了黑毛身上。
“這隻狗,體型最大,看起來最凶,最有安全感。”
“如果它死了,那種主人失去最強守護的絕望感,才能被推到極致。”
話音剛落,白毛它們幾個頓時躁動起來,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威脅聲。
林陽抬起一隻沒被“化妝”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地麵。
四小隻這才安靜下來,但依舊警惕地盯著幻影。
“大佬的狗,通人性啊。”幻影讚歎了一句,隨即又變得興奮,“這樣更好!更能拍出真實的情感!”
“放心,隻是幻術加上血漿,死不了。”
他對林陽解釋道。
林陽閉上眼睛,算是默許。
很快,一部堪稱史詩級災難片的短劇,就在這斷風崖邊,緊鑼密鼓地開拍了。
幻影負責調度鏡頭和光影。
阿靜負責特效妝容和血漿揮灑。
林陽,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他隻需要躺在那裡,維持著“昏迷不醒”和“半身不遂”的狀態。
但這才是最考驗演技的。
當阿靜將一大包血漿灑在黑毛身上,並用幻術製造出腹部被貫穿的恐怖傷口時。
躺在地上的林陽,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大幅度的動作,僅僅是手指痙攣般的蜷縮,喉嚨裡發出一聲被強行壓抑的,破碎的嗚咽。
一滴眼淚,恰到好處地從他緊閉的眼角滑落,混入臉上的塵土與“血汙”。
那種痛失所愛,卻又無力回天的絕望,瞬間爆棚!
“臥槽!”
負責記錄影像的幻影小隊成員,手都抖了一下。
這是演的?
這他媽是真情流露吧!
更絕的還在後麵。
白毛、黃毛、灰毛三隻狗,瘋了一樣撲到“慘死”的黑毛身邊。
它們沒有狂吠,隻是發出那種小獸失去母親時才有的,悲切哀傷的嗚咽。
白毛用頭去拱黑毛的身體,黃毛伸出舌頭徒勞地舔舐著那“無法愈合”的傷口,灰毛則抬起頭,對著清冷的月亮,發出了一聲悠長而淒厲的狼嚎。
最後,三隻狗不約而同地圍在林陽身邊,將他護在中間,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他那“逐漸冰冷”的身軀。
整個畫麵,淒美,悲壯,充滿了末路英雄的宿命感。
“哢!”
幻影一聲令下,拍攝結束。
他看著回放的影像,激動得渾身發抖。
“完美!這是藝術!是能拿獎的水平!”
阿靜也走了過來,看著影像裡林陽那張慘到極致的臉,又看了看已經卸了妝,正生龍活虎地抖著身上血漿的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