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看到他一副男主人的模樣,又是拿水又是拿水果的,她心裡就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周京硯這人,大約打出身起就沒有給誰賠過笑臉。
從來都是彆人圍著他轉。
他要什麼,有時候不需要開口就有的是人削尖了腦袋往他麵前堆。
在周家那幾年,她不是沒有見識過。
現在,他對著這些和她關係隻能說一般的同事,也賠上了笑臉。
每當這時候,她有一種被他逼到了角落裡的感覺。
酸,麻,澀,各種滋味混在心底發酵,好像隨時要噴發一樣。
總之,挺不好受。
就連心底的冰牆也有一種要坍塌的錯覺。
她很抗拒這種感受。
她是一個內斂的人,自小不喜歡把感情表露在外。
唯一一次承認感情,就是對周京硯的暗戀。
可就是那一次,她捧著的一顆真心被人踐踏和侮辱。
那個噩夢,她足足做了五年!
那種事,她無法承認第二次。
就在又一個同事過來看望,周京硯又擺出一副好脾氣先生模樣之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將他削好的水果全部掃在地上:“你能不能不要再裝了?”
沈佳期強忍著頭痛,心中的抗拒和怒意達到頂峰。
“周京硯,你裝得太久了,是不是已經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周京硯愕然。
看著滾了一地的水果,說不難受是假的。
這是他花了半個小時剝出來的葡萄和洗得乾乾淨淨的草莓。
可以說,這是打出生起,他第一次這樣伺候人。
就差沒有把心剖出來給她了。
可她一個好臉色也沒有。
尤其她的同事在的時候,她的臉色就更加難看,所有言行無不在提示,他們之間並不是大家想的那樣。
他不明白,他已經這樣了,為什麼她還是一點機會也不給。
他沒有強迫她,沒有提過分的要求,隻想要好好照顧她,這也不被允許嗎?
他就站在那裡,看著一地的水果,眸中的暗色越發濃厚。
房間安靜得可怕,隻能聽到監護儀器跳動的電子音。
不知過了多久,他慢慢彎下腰,把散落了一地的水果都撿起來。
一邊撿一邊輕聲道:“你不喜歡這些可以和我說,不用發脾氣扔到地上。”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葡萄和草莓,現在是不喜歡了嗎?”
“是想吃柚子嗎?”
“那我一會兒給你剝個柚子。”
那好脾氣的樣子,和平時那個清貴冷沉,輕易就能掌控全場的男人,判若兩人。
沈佳期隻覺得腦袋更痛了。
她有一種被他深深纏住的感覺,不死不休那種。
自從他出現後,她原來平靜的生活就完全被顛覆了。
他就像為她織了一張網,從方方麵麵將她罩在網裡。
她飛不出,也逃不了。
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慢的收緊手中的線,一點點的將她重新捕獲。
她陷入一種逃無可逃的窒息感中。
指著門的方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