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恰臨,哭聲起。死而未滅的魂靈,執念成風,敲響每家每戶。
每到這時,小鎮悉數閉戶關燈。此刻的島嶼,正完美貼合無光兩字。
陳安理離開102去到了隔壁房,她靜下心聆聽一牆之外的情況。
旅館其他房間裡沒關緊的門窗哐當作響,風大得異常。
突然一聲巨響,似乎隔壁的房門被什麼人踹開。刹那間,陳安理聞到空氣中彌漫的符香,心下一咯噔。
被忽略細節突然被記起,前夜回房後莫名睡得很沉,一直就覺得奇怪,但當時紀禾並沒有這種感覺,所以陳安理一直以為真的是自己太累了。
“符香,完了!”符香有安神的作用,一般人聞後會陷入死睡狀態,江稚如果睡死,就無法保證自己的安全。
兩道高大微壯的人影扛著江稚走出旅館,其中一人正是陳安理昨日遇到的中間人。
“三哥,你說姐姐最近在乾嘛呢,早就聽說她回島了,但也沒見著個人,”說話的人扛著江稚,他叫紀年,在島嶼的中間人裡麵排第四。
而站在他身邊的人叫王鬆,他揉揉鼻子,“不知道,今夜回去也許能看到她。”
“真的嗎?”紀年像一個小孩一樣蹦了蹦,“我聽說姐姐抓了兩個禦靈師。”
說到禦靈師,王鬆頂腮突然耷拉下臉,“昨天有個禦靈師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真晦氣。”
“哇,第一次見島上出現這麼多禦靈師誒,”紀年瞥了一眼肩上的江稚,肚子不斷叫囂,“她長得好香,二哥能把她讓給我嗎?”
王鬆冷笑,“你個變態,不會又想煉製傀儡吧,”好像見怪不怪一般,王鬆擺擺手,“先回去再說吧。”
暗處的陳安理把兩人話聽得一清二楚,在江稚身上提前貼好的竊聽符正在發揮作用。
不出所料,兩人的移動速度很快,陳安理邊奔跑邊使用瞬移符勉強還能跟上。但一路的惡鬼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看到活人就像惡鬼一樣撲來。
怨氣可以將人淹沒,在使用火符會暴露的情況下,陳安理隻能消耗更多的符紙靈活變換位置。
中間人這邊也被惡鬼困擾,王鬆罵罵咧咧的打滅幾位撲麵的惡鬼,“臭小孩,死了都不安靜!”
紀年看王鬆開路應接不暇的樣子,嘴角咧開一個瘋狂的笑容,“三哥,讓我來,”他舔舔牙,“雖然我沒你厲害,但對付這群破鬼我比你擅長。”
王鬆隻是冷哼一聲,默默的接過江稚扛在身上。說來,四弟還是這群惡鬼的仇人。
被獻祭的小孩,在靈魂沒被取食前都會被紀念折磨。他有個怪癖,喜歡研究活體。
肢解,啃食,控製。
紀年逐漸露出變態的一麵,“我的小寶貝們,讓我來送你們最後一程。”
他張開雙臂,一個紅色的光圈從地麵升起。血陣中間一個巨大的身體走出,它身形巨大,走起路來十分僵硬。
“你真惡心,”王鬆受不了這個由小孩殘肢斷體組成的龐然大物,扛著江稚走得遠遠。
紀年興奮的操控傀儡線,用自己一部分的靈魂去操控它。
“來看看,你們的身體多美啊!”他朝著惡鬼們大笑。
惡鬼的怨氣暴增,他們如狂風般聚集,圍成龍卷風飛速靠近紀年。
戲謔的表情掛在紀年臉上,他微微抬手,傀儡的右手猛地一扇,龍卷被打散。
那些嚎叫的靈魂在一掌一掌的轟擊下灰飛煙滅,不一會惡鬼的數量驟減。
可失去理智的惡鬼,又如何會懂得恐懼,他們前仆後繼,隻為撕碎麵前的人。
王鬆看他玩上癮,及時出來製止,“夠了,你不是還要見紀禾嗎。”
紀年指揮傀儡開路,“對哈,那我們走快點。”他已經迫不及待去見姐姐了。
被惡鬼拖製的陳安理感受到江稚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下一慌,也加快步伐。
雖然瞬移符為低級符文,但使用過多也會消耗體力。大量的消耗,讓陳安理的額頭滲出汗水。
“空間轉移!”
迫不得已利用空間符縮小距離,陳安理看到了王鬆兩人。
隻一眼,便被驚住。那個龐然大物是什麼,陳安理又靠近了一點才看清。
巨大的肉軀上嵌滿了人類的臉和短小的手腳。
“這是小孩的屍體嗎?”陳安理扼腕,內心久久不能平複。
小孩被獻祭後的命運,二丫也會如此嗎。
那個活潑伶俐的小孩不適時出現在腦海裡,陳安理木然的盯著傀儡,胃裡翻江倒海的同時,內心泛起一陣陣難受。
紀年似乎玩夠了,他跳上傀儡的肩膀,又操控傀儡的右手撚起王鬆開啟了疾跑模式。
猝不及防騰空的王鬆破口大罵,“你他媽提個醒會死啊!還有我自己能走,放我下去!”
“好了,二哥就彆掙紮了,從這裡掉下去會摔壞的,”紀年壞笑,“準備好了,衝!”
這一衝,速度堪比全速的跑車,不止是王鬆被嚇了一跳,陳安理也一驚,自己苦苦拉近的距離,瞬間不複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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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唇,最後一道空間符被點燃。但讓陳安理絕望的是,空間轉移後也隻看到了他們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