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無光開始,陳安理就如同踏入了另一個世界。毫無頭緒,又好像什麼都被理清楚了。
“島民真的很可憐,”易眠眠鼓著嘴巴感歎道。
可憐的是出生在鎮上的孩子,可憐的是那些反抗者的無力掙紮。數十年的思想裹挾,沒有人可以滴塵不染。
“我聽鎮上的一個阿姨說,小鎮很早之前有很多人不同意將小孩當貢品,於是聚眾反抗,後來都被殺死了,”易眠眠說著心裡也鬱悶,“後來有人妥協了,那群怪物為了讓島民全部歸順,就給了聽話的島民很多好處。像島嶼環境種不出來的穀類和內陸的大型哺乳動物的肉。”
“大家一看有這麼多好處拿還能保命,就爭先恐後的去討好他們。”
陳安理歎氣,這場鬨劇終是以利益和虛榮推動。如今的島民,十個裡麵有九個巴不得將自家的小孩獻出去。他們堅信,沒了小孩還能再生,但機會可是轉瞬即逝。
“你們不能救救被關在玻璃裡的人嗎?”易眠眠突然發問,說時眸子裡還帶有隱約的期待。
陳安理低下頭,心情複雜。如果她能救,二丫就不會被獻祭。可就算是這樣,她也仍然認為自己的生命才是主要。
父母的仇還沒報,她必須活著。
低頭的行為徹底打破易眠眠的期盼,她苦澀一笑,不再追問。人生有很多無可奈何,自己既然都沒有能力去救他們,又憑什麼去逼迫彆人。
葉蘇吟突然拍拍陳安理的肩,“放風,我要繼續畫符了。”
“嗯,”陳安理起身,徑直向大樹走去。葉蘇吟也在這時起身,從她身邊擦過。
她說:“任何事,有力所能及就有力不從心。你成為禦靈師可不是為了什麼英雄主義,無需難過。”
陳安理目光跟著葉蘇吟的背影,內心稍作釋然。那你作為中間人,這一生的意義又是什麼,斂下眸子,陳安理長吐一口氣。
下午幾人飽腹後,夜晚隨之來臨。陳安理仰頭,一顆一顆的數著星星。
“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呢?”易眠眠瞧她一直在無聊的數星星,突然覺得這人很好玩。
“陳安理,安適的安,道理的理。”
“好啊,那我就叫你小安理吧。”
陳安理渾身一抖,“為什麼還要加個小字?”
“因為你看著很小啊,應該還是高中生吧,”易眠眠突然笑著說道。
雖然陳安理全身上下都在證明她很成熟,可骨子裡的感覺卻騙不了人,特彆是她在葉蘇吟麵前的樣子。
陳安理突然好奇,“你把她叫什麼?”
“葉姐姐啊,”易眠眠撓撓頭,她問過葉蘇吟年齡,知道自己比她大,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叫她姐姐。
陳安理強擠出一個微笑,“她就比我大兩歲,你都大三了,為什麼叫她姐姐?”
“那個...因為她看著就很姐姐吧,成熟又安靜,”要不是恢複神誌時身邊隻有她一個人,易眠眠估計都不會選擇跟她說話。
她誇讚葉蘇吟的話陳安理沒有意見,但是...“你是覺得我很幼稚?”
易眠眠咬唇,慢慢退到葉蘇吟身邊,“是啊。”
陳安理吐出一口氣,妥協了,“行,我的確是個高中生,所以幼稚一點也很正常。”
一旁的葉蘇吟嘴角悄悄的上揚,她們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隻是說起冷靜,陳安理在同齡人裡麵,可以算是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