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漩渦裡出現的人是輕竹後才鬆了口氣。
“陳安理！”笙沁月率先出聲。
她擔心的掃了陳安理的全身，“傷這麼重，怎麼回事？”
輕竹幫她答道：“她剛從秘園裡麵逃出來。”
陳安理嘴唇泛白，她茫然的點了點頭。
人群中突然讓出一條路，迎麵走來的人是王聞。他先是用靈識探了探她的身體，發現她的體力已經耗儘，身體內部也受到過重創，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似乎也有點不對勁。
“先讓她在這裡好好休息吧，笙沁月你在這裡照顧她。”王聞的目光停滯片刻，隨後不忍的轉身離開。
陳安理身上少的東西，王聞一眼就看出來了，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還不能問她，隻希那個人不是永遠消失，否則陳安理這次的傷很難治愈。
笙沁月心疼的連畫幾道平安符以此來減少她肉體上的痛苦，至於嚴重的內部損傷，笙沁月也無可奈何。
王聞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的身前還跪著一個人。
那個人低著頭，在眾人麵前顯得十分的單薄。
“方江，皇德忠讓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就不是他的學生了，希望你死後不要念他半分，他丟不起這個人。”王聞慢慢的歎出一口氣：“其實德忠知道你當初創造出的符文是鬼符改造來的，但他對你還是寄予過厚望。”
方江絕望的抬頭，在眾人麵前被拆穿叛徒的身份他並不在意，隻是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看不起他的實力。弱小慣了，他討厭那種感覺。
“他本人古板，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這種人，”王聞平視前方的廢墟，陳安理當時傳消息出來的時候，王聞就曾擔心過皇德忠會不會自己提刀來取方江的人頭。但出乎意料的是，皇德忠在得知一切後，隻是淡淡的放下了一句，“隨你處置吧。”
方江沉默著，“要殺就殺吧，我從一開始就不是靈魂之海的人。”他抬頭深吸了一口氣，“不過，還是謝謝那個老頭，他是第一個肯定過我能力的人。”
邪主已經拋下他不管了，自己作為叛徒，在靈魂之海又會被所有人唾棄。死亡，才是他這段人生該有的句號。
人有多麵性，他有邪惡的一麵，也有真心對皇德忠的時候。他想到什麼，笑了一下。
自己身上的矛盾，很多人身上也有。
王聞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用直達在場所有人心底的聲音宣布。
“符文協會副會長，皇德忠先生的唯一學生，方江。因背叛靈魂之海，與邪主勾結，多次透露靈魂之海機密。現依照皇德忠先生之意將其處死於戰場，銷毀其靈魂，永無來世。”
王聞將早就準備好的符文拋至方江身前，符紙頃刻燃燒。
“這是皇德忠為你畫的符紙，安心去吧。”
符文閃爍，一道強烈的光將方江籠罩，他一瞬失去意識。他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仿佛陷入了虛無的空間。
他在模糊的意識中似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老師..是你嗎？”
那道虛影顫了顫，始終背對著他。方江的意逐漸潰散，直到意識徹底消失。
遠在靈魂之海的皇德忠驀然睜開眼睛，那雙常年古井無波的眼裡終於出現了幾分情緒，儘管那些情緒是那樣的晦澀難懂。
他茫然的看著前方，錯了就是錯了。
這場無痛的死亡，是老師送給你最後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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