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清晨,寒霧彌漫,濕氣濃鬱,書院門上的草席也掛上點點寒露。
書院內,童子朗朗讀書聲傳來。
安珞手提戒尺倒像是提著把劍,踱過青石板地。
目光巡視之間,總能精準的輕輕敲在開小差的童子腦袋上。
每當這時。
犯事兒的童子不由得立刻坐正回過神繼續用功讀書。
心中也泛起嘀咕。
這位新到的安夫子看起來溫和,下起手來卻也不留情。
倒是根本沒想到,往日王夫子對付不認真的童子可是要狠狠抽三下手心的。
寧墨便一直站在窗外偷偷看著。
不由得嘟起嘴。
那些繁雜難聽的讀書聲,讓她頭腦沉重。
隻不過她倒是喜歡安珞用戒尺敲打這些坐在課堂的童子們的時候的動作。
飄逸靈活,好似帶著某種奇特的韻律,又出離的精準,很是神奇。
另外就是有些幸災樂禍了,她可不喜歡坐在學堂裡的這些童子。
這些童子雖然不像爛泥巷的那些孩子們會圍上來追打她。
可每當自己出現在這些人麵前的時候。
他們就會以一種傲慢鄙夷厭惡至極的眼神看著自己。
有些還會驅使家中仆人將自己趕得遠遠的。
寧墨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不打自己,是怕臟了衣服,但歸根結底還是和爛泥巷的那些孩子們一樣,沒有什麼區彆。
甚至,他們那種眼中的傲慢,讓寧墨更加討厭他們。
寧墨眼中閃過一抹不滿。
認為安珞打得太輕了,應該再狠一點才是。
忽的。
安珞的目光落在她所在的這扇窗子。
寧墨嚇了一跳。
立刻將腦袋縮到窗台之下。
讀書聲依舊。
過了好一會,寧墨才又慢慢探出頭。
“咦?”
卻發現課堂內安珞已經不見人影。
啪。
有什麼東西輕輕敲在她頭上。
寧墨立刻回頭。
便發現不知何時,安珞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剛剛敲自己的正是他手中的戒尺。
這個壞蛋低下頭,嘴角浮現一抹笑意。
被寧墨當成了嘲笑,立刻不滿的瞪回去。
“嗬嗬,怎麼下山來了?”
“你在這窗邊偷聽已經有一刻鐘了。”
“可知道,在此處讀書,要交一石麥子的學費,然後還有束修。”
“偷學可不成。”
“...”
寧墨更加不滿的瞪回去。
誰偷學了?
那些東西她可聽不懂看不懂,一聽就發暈!
“當然...隻要你從山上搬下來,我就讓你入學讀書如何?什麼東西都不收你的。”
“除此之外,飯管飽衣管暖,吃穿住行都不用愁。”
安珞笑眯眯趁機誘惑道。
“嗬嗬。”
寧墨冷笑兩聲表達自己的態度。
安珞也不惱。
點點頭。
“行吧,不願意就算了。”
“我那屋裡有板凳,想聽可以坐在窗外聽聽。”
“莫要打攪他人知道嗎?”
安珞想要摸摸這丫頭的腦袋。
卻被這妮子伸手拍開。
齜牙咧嘴。
他搖搖頭,轉身欲要回到課堂。
卻聽身後寧墨又問道。
“你這戒尺為何耍得這般好?”
安珞一愣。
詫異的看了看寧墨。
倒是沒想到她居然能看的出來。
他這戒尺的用法完全是當年使劍的習慣。
沒學過劍的人很難看出來的。
隻能說不愧是天命之女嗎?果然是有天賦的。
見這丫頭對這方麵感興趣。
安珞腦瓜子轉了轉。
繼續誘惑道。
“這是劍道。”
“劍道?”
“嗯,安邦濟民,護佑自身之道。”
“可以讓彆人不再欺負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