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無情打斷。
是最好的選擇。
無論是寧墨還是安琳的覆轍，就沒必要再重新走一遍了。
再者...
安珞也給不了她想要的東西。
“沐瑤姑娘，真是抱歉了。”
他在心中默默道。
“為何這般冷漠絕情？”
“可真真一點機會都不給。”
“我觀他的性子，也不是斷情絕愛之人。”
“縱使大敵當前，無心情愛。”
“也不會這般果斷不留半點空間的拒絕。”
一旁，李沐瑤眼波流轉，隻覺得低落至極。
就連重逢的喜悅也被徹底衝散了。
“這不應該的啊...”
“我們素未蒙麵之時，他便幫過我，後來亦不惜冒著巨大風險，幫我逃避長明仙宗的威脅。”
“這說明他最起碼對我也是有好感的。”
“再者。”
“我長得不差，性子與他相處起來，也不會讓他厭惡。”
“天賦雖不及他，卻也能般配得上。”
“又是誌同道合一路人。”
“怎麼就不肯呢？”
“都說女追男隔重紗，怎麼到了我這裡這麼難？”
“這都還沒開始呢，就失敗了？”
“我說...臭丫頭，這就失去動力了？”
冥炎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
“不然還能怎麼樣？”
“人家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
“嘿，你這丫頭。”
“平日看著穩重，一遇情事竟這般衝動。”
“之前還說什麼要在這一道上給為師上一課。”
“如今卻萎了。”
“也罷，為師幫你分析分析。”
“你且說說。”
“安珞此人是個什麼樣的性子？”
“他固然是溫和可親的，有些死板，極重諾言，卻也讓人安心。”
“他很重視身邊親近之人。”
“是了，那你覺得自己算不算他親近之人呢？”
“算...算吧？”
“那不就對了。”
“你且想想，你二人前途未卜。”
“未來甚至可能都會隕落。”
“他怎麼敢許給你一個承諾？”
“莫說是承諾，哪怕是一份期許，他都不敢吧？”
“故而直接把話說絕，並不給你任何期許。”
“沒有期許，就算是他未來出了意外，怕也不會讓你有更多的失望和傷痛。”
“這難道不符合他的性子嗎？”
“...”
“真是這般？”
“豈不是說，他與我還是有幾分情意的？”
“哼...”
“他固然溫和可親，心中存著幾分善意。”
“可哪裡見他為了某個陌生人特意舍命相救？”
“自然是有幾分情意，才會那般對你。”
“丫頭，其實有些人自出生起，便命運相連，合該就是要成一對兒的。”
“莫要忘了，你與他從出生起便有婚約。”
“這是姻緣，卻並非正緣。”
“終究也是安氏的算計。”
“毀去再拾起，便是正途。”
“我說的，你可明白？”
“多謝師尊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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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珞是個心思細膩的。”
“並非對我無情。”
“也是對我的維護和關愛。”
“我卻差點會錯了意，錯怪了他。”
李沐瑤原本失落的心情陡然回升。
隻覺得原來喜愛親近之人亦對自己親近喜愛。
她如何能不喜呢？
原本低垂的眉眼重新舒展。
看向身旁安珞的眼神中。
更是多了幾分親近和情愫。
自是讓安珞有些莫名其妙。
連連皺眉。
“怎麼了？沐瑤姑娘？”
“沒什麼。”
李沐瑤微微一笑。
心中樂開了花兒。
嘿，還挺能裝。
怕是心中在意得要死，麵上卻要做出冷漠的模樣來。
殊不知本姑娘早就看透了你的把戲！
她自然是不會戳穿的。
安珞有顧慮是很正常的。
大敵當前，他們兩人之中任何一人隕落。
都不會再有後續的事情。
什麼約定什麼期許都不作數的。
終究還是要看他們兩人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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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是化神修為，乃是天下天尊除外最高的修為。
論遁術自然奇快無比
一路疾行。
不過片刻。
寧城在望。
遠遠望去。
這座城池與當年並無變化。
在黑夜中。
隻有一座並不算高的城牆矗立。
城內閃爍著零星燈火。
唯獨出現差彆的地方。
便是城內某塊地界。
一片黑暗。
看不到半點光芒。
像是黑洞一般。
亦將李沐瑤的目光吸引過去。
她在空中陡然止步。
出神的看著那處。
安珞卻也知道。
那處便是李氏府邸。
李沐瑤從小生長的地方。
“數年未歸。”
“可世事變換何等之快？”
“不意歸來竟成了這般光景。”
李沐瑤眼中的喜悅不見了。
隻剩下深深的悲愴。
“姑娘節哀。”
安珞張了張嘴。
這等闔族俱滅之悲戚事，並非他三言兩語便能安慰的。
“走吧。”
“我該回去看看，祭拜一番的。”
李沐瑤化作流光朝著李氏宅邸方向落下。
安珞亦緊隨其後。
入目便是殘破的門扉。
從前寬闊的庭院已然長滿雜草。
規整的青石地板被灌木頂起掀翻。
昔日言笑晏晏的大堂。
如今鬼氣森森。
冷風呼嘯。
不見半點往日光景。
整個破落得不成樣子。
李沐瑤報之以沉默。
邁開腿來。
安珞默默跟在她身後。
看著她一間間推開廂房。
其中尚還有尚未收斂的白骨。
俱是躺倒在破敗的榻上。
頭身分離。
當是在睡夢中。
一劍梟首。
她一間間的看。
火紅色的眸子亦落下眼淚來。
也隻是默默的流著。
不曾哭喊，不曾咆哮。
而安珞卻看得分明。
她的身子一直在微微顫抖著。
一雙秀手死死握在一起，骨節發白。
手指幾乎要插進掌心。
安珞上前一步。
抓住她的衣袖。
“莫看了。”
“我幫你將他們收殮埋葬吧。”
“他們該入土為安了。”
安珞語氣中罕見的帶了絲強硬。
不允許李沐瑤質疑。
李沐瑤則微微一愣。
順從的點了點頭。
李氏自有祖墳在後山處。
安珞與她卻不辭辛苦。
一遍遍將久邸的李氏族人的遺骸搬上後山埋葬。
後山之上多了數百無碑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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