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當初家族交代我二人把這個事情辦完了是要回去複命的，我倆一直沒回去，你說，家族會不會派人來清理我們？”
馬博良點燃一根煙，擔憂地說道，火光在黑漆漆的夜裡一明一暗，映照出他滿臉的憂慮。
牛文海歎了口氣，靠坐在搖椅裡，抬頭盯著天上的星星，仿佛那閃爍的星辰能給他答案。
他緩緩地說道：“每次你和我出去一趟，你就擔憂得睡不著，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家主真的要派人來清理我們，早就來了，根本就不會等十幾年。”
“或許家族早就忘了這回事了，能不能記得有這樣的一個孩子，都不一定。”
牛文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他也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很久。
“我這不是擔心嘛。龍羽這麼優秀，你也聽到了，他作為優秀學生代表要去參觀伽馬雲台！”
“那可是…而且…伽馬雲台的總部就在霞峰山，那可是九…聚集地，我能不擔心嗎？”
“而且龍羽和小姐長得……”馬博良的聲音突然壓低，似乎在害怕什麼。
“噓，你不要命了，不是說好了，這些事情永遠都不要再提嗎？”
牛文海的聲音也變得緊張起來，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牛文海側耳傾聽，周圍傳來的都是平穩的呼吸聲，這才繼續小聲地對馬博良說道：“小姐都走了那麼多年了，誰還記得她的模樣？而且家主不常下山，伽馬雲台和九大世家的地盤雖然隔得近，但你也知道，霞峰山綿延幾十裡，就算是開著直升機，想要逛完霞峰山估計都要三四個月，不會那麼巧就遇到的。你彆自己嚇自己。”牛文海試圖安慰馬博良，讓他不要過於擔心。
“但願如此。”馬博良歎了口氣，心中的擔憂卻絲毫沒有減少。
“你如果實在擔心，回頭龍羽離開忠字礦區的時候，讓他把小高飛帶上。牛哥，說來也真是奇了，小高飛和龍羽在一起的時候，龍羽遇到任何事情總是能轉危為安，你說，這算不算福星？”馬博良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好奇和驚訝。
“是有點玄乎，但不管怎麼說，能護著龍羽就行，好了好了，彆聊了，等會我倆把其他人都吵醒了。早點睡吧。龍羽離開忠字礦區是安全的，我們兩個若是出現在霞峰山被人發現，那才真是要命了。”牛文海說完，便不再說話，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房間裡聊天的聲音漸漸平息，劉龍羽這才再次翻了一個身。他們剛才提到的那些事情，劉龍羽卻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霞峰山、九大世家，還有伽馬雲台實驗室……他上輩子怎麼不知道有這些東西？還有，白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牛文海和馬博良隻字不提自己的父母，但剛才跟他們聊天的時候，卻又好像聊到自己的身世，大小姐是誰？還有，自己剛剛從這個世界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7號礦井的嬰兒，究竟是不是他？
上輩子的劉龍羽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追查自己的身世之謎，他隻當自己是一個被人丟棄的棄嬰。所以，不讀書也好，做礦工也罷，這都是他認命地一種方式。他上輩子就是被馬博良和牛文海養大的，這輩子依舊是這樣的情節，可他們變年輕了，話也變多了。
劉龍羽好像發現了他從未關注過的東西，那就是：他是誰？他從哪裡來？上輩子的路，還要再走一遍嗎？
劉龍羽歎了口氣，少年人多瞌睡，等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小高飛撐著一張臉趴在床頭，歪著腦袋盯著劉龍羽看。
見劉龍羽醒來。
“龍羽哥哥！"
小高飛開心地抱著劉龍羽的頭，手腕銀鐲撞出清越的顫音。
小高飛的眼睛又大又亮，像兩顆黑寶石，他的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劉龍羽發現，不管小高飛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隻會覺得渾身舒坦，好像連呼吸都能順暢不少。
“吱吱吱吱吱吱。”
小高飛兩個小手握著兩塊玉米餅，捏成拳頭放在嘴邊，非常可愛的對著劉龍羽擺動著屁股，“哥哥哥哥，你看我像不像一隻大老鼠？”
小高飛的聲音清脆悅耳，充滿了童趣。
劉龍羽瞬間瞳孔微縮，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他卻依舊不動聲色地摸了摸小高飛的頭，輕聲問道：“為什麼說自己是隻大老鼠？”
劉龍羽的聲音儘量保持平靜，不想讓小高飛察覺到他的異樣。
小高飛捂著嘴巴嘻嘻嘻地直笑，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道：“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我變成了一隻大老鼠，身上有灰色的毛，還有紅紅的眼睛，一開始我覺得很可怕。”
“可是夢裡的你告訴我，我很可愛，所以我可愛嗎？龍羽哥哥。”
小高飛一邊說著，一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劉龍羽。
“可愛。”
劉龍羽伸出手摸了摸高飛的頭，
“和上輩子一樣可愛。”劉龍羽在心裡默默想著，立馬將高飛抱起來放到一旁的板凳上，然後對著鏡子洗漱了起來。
他又看向了自己那隻長著重瞳的眼睛，瞳孔還是兩個，並沒有因為睡一覺就消失，但好像，他那個奇怪的眼睛除了他自己，彆人看不見。
就在劉龍羽安慰自己的時候，小高飛卻指著劉龍羽的眼睛說道：“龍羽哥哥，你有三個眼睛，真好看。”
劉龍羽的瞳孔在晨光中收縮成針尖。
他盯著鏡中左眼的重瞳，指尖幾乎要戳進虹膜。
昨夜馬博良和牛文海的對話仍在耳畔縈繞，像礦井深處的滴水聲。
聽到小高飛的聲音，劉龍羽緩緩轉過身來，對小高飛指著自己的左眼問他：“你能看見它？”
劉龍羽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他不敢相信小高飛竟然能看到他的重瞳。
小高飛手舞足蹈地點點頭，興奮地說道：“哥哥你的眼睛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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