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一命抵一命?大板牙又不是你殺死的,他自己貪嘴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吳賽飛有些激動地說道,
“要我說,這個地方真的就沒有王法了嗎?在我們忠字礦區,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就可以去找礦區長主持公道。”
“你們義字礦區難道沒有礦區長嗎?難不成,班哥的勢力真有那麼大,掌管著你們整個義字礦區的生死?”
吳賽飛滿臉的不理解,在他的認知裡,怎麼能容忍這樣的混亂和不公。
“那倒不是,我們義字礦區和彆的礦區有點不一樣。我們在這裡把人分為三等。”
小五緩緩說道,語氣中滿是無奈和悲涼,
“第一等是貴族,他們生活在義字礦區的東城,那裡有一條護城河,非貴族不可以進入,過著奢華無比的生活。”
“第二種是良民,像我爺爺這樣子勤勤懇懇、本本分分的就屬於良民,雖然日子清苦,但也努力維持著生活。”
“第三種就是礦工,我們這裡的礦工簽的都有賣身契,礦工少說要服礦役10年,多的,還有五六十年的,一輩子都被困在了那暗無天日的礦洞裡。”
“那不簽不就可以了?做良民不好嗎?”
吳賽飛滿臉疑惑,天真地問道。
“不行的。我們這裡規定,年滿18周歲,每個家庭都要求至少出一個男人去服礦役。”
小五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我家裡就隻有我和爺爺兩個人,沒辦法,隻有我去。後來我被大板牙看上,他帶我進了班哥的草堂去做馬仔,所以才躲開了礦役。”
“也就是說,以戶為單位,每戶人家都至少要有一個人服礦役?難怪之前抓我們的那夥人要拿我們去抵他們的名額。”
吳賽飛抱緊自己的胳膊,身體微微顫抖。他是唯一一個下過義字礦區的人,
那礦洞裡昏暗潮濕,隨處可見的屍體,
有的瘦骨嶙峋,有的肢體殘缺,
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一幕讓他想起來依舊毛骨悚然,
仿佛那些冤魂還在黑暗中哭泣。
“那這麼說來,在義字礦區,成年男性還比較搶手。”
吳賽飛苦笑著說。
小五看了一眼吳賽飛,沉重地點點頭,“這裡的人除了貴族,命都如草芥。男人可以抓去做礦工,在暗無天日的礦洞裡耗儘生命。”
“女人都可以賣到綠園去,為那些富人服務,像商品一樣被隨意買賣。”
“還有沒有天理?普通老百姓不是人嗎?良民呢就不能抱團……”
吳賽飛想到曆史書裡那麼多起義成功的人,瞬間覺得熱血沸騰,
心中湧起一股想要改變這一切的衝動。
劉龍羽挺直身軀,目光堅定,認真地說道,
“既然我們是一起出來的,那就斷然沒有把你一個人留在義字礦區的道理。”
他微微頓了頓,語氣愈發柔和,
“而且爺爺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陪你一起回去找爺爺吧。”
“可是羽哥,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