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大板牙趁著抽煙的空隙,從靈堂悠然走出,站在後門處,那兩顆標誌性的慘白大金牙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他一邊肆意大笑,一邊饒有興致地俯瞰著人頭攢動、前來祭奠的百姓。
此刻的廣場,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似一片黑色的潮水,嘈雜聲、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囂的海洋。
“想不到班哥的影響力還挺大,今天能來這麼多人。”
大板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自言自語道,那聲音不大,卻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
一旁身形細長、脖子猶如竹竿般的細脖子小弟,眼珠子滴溜一轉,立馬滿臉堆笑地接話:“我看不一定是班哥的能耐,板牙哥,如今誰不知道是您當家做主?”
“大家啊,其實是借著祭奠班哥的由頭,來給您拜山頭呢。”
這細脖子小弟,平日裡就擅長察言觀色、溜須拍馬,此刻更是將這本事發揮得淋漓儘致,說話間,臉上的諂媚之色都快溢出來了。
“哈,你小子倒是會說話。”
大板牙被捧得心裡舒坦,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隨手彈了彈煙灰,那姿態仿佛自己已然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細脖子小弟見大板牙心情大好,愈發來勁,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板牙哥,您可彆不信。以前班哥在的時候啊,礦區裡哀聲載道,大家心裡都怕得要死,可私底下罵得那叫一個凶。”
“自從您接手,兄弟們的日子明顯好過多了!就說您新推出的礦稅、人丁稅、良民稅,這主意簡直絕了,伊特礦區長對此都讚不絕口呢!”
“這可是為咱們忠字礦區創收立下了汗馬功勞啊!依我看,板牙哥您高升礦區長之位,那也是遲早的事兒!”
“還有啊,您對兄弟們那是真心實意的好,不像班哥,就偏袒甲乙丙那幾個。”
“對咱們其他人,根本不當回事兒,在他眼裡,我們就跟豬狗一樣。”
說到這兒,細脖子小弟情緒愈發激動,眼眶都微微泛紅,那模樣,好似受了多大委屈,好不容易盼到了大板牙這位“救星”。
大板牙聽得心花怒放,臉上笑開了花,連連點頭,對細脖子小弟的話深以為然。
而大板牙身邊另一個身形粗壯、皮膚黝黑的黑皮小弟,站在一旁,隻是癟癟嘴,沒吭聲。
這黑皮小弟,平日裡就不善言辭,隻會悶頭乾活,出賣力氣,此刻麵對細脖子小弟的溜須拍馬,他既插不上話,也不屑於說那些阿諛奉承之語,隻能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黑皮小弟的目光在人群中隨意一掃,不經意間,卻捕捉到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身影。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死死盯著人群中的一點,原本還算鎮定的臉上,瞬間血色全無,變得慘白如紙。
他眯了眯眼睛,努力想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可那熟悉的麵容卻愈發清晰。
瞳孔劇烈顫動,他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再次睜開,嘴巴微張,下意識地喃喃自語:“是!是班哥!”
聲音雖小,卻透著無儘的驚恐,好似見了鬼一般。
此刻的他,雙腿微微顫抖,連嘴裡叼著的煙都“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全然沒有察覺。
大板牙正沉浸在細脖子小弟的恭維之中,冷不防被黑皮小弟這異常的舉動驚到,隻見他猛地一巴掌拍在黑皮小弟的頭上,
怒喝道:“見鬼了,你哆哆嗦嗦的,煙頭都燙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