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風信子劇烈咳嗽著。
那邊隻是一招將她打至跪地的紫苑，消散了手中的紫色長槍，“你還差得遠。”
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傾訴與坦白得到這樣的結果。
不過對於風信子而言，能活下來就已經不錯。
旁邊的珊瑚雖然有些擔心，蹲在旁邊小心的戳了戳她的臉，確認沒問題後，才低聲說道，“哇，風信子前輩好厲害，居然想要保護紫苑小姐……”
這話聽起來確實有些不自量力。
實際上風信子自己說話都覺得有些好笑，所以當紫苑出手的時候，反而讓她鬆了口氣。
不管如何，總比不屑一顧要好的多。
如今這樣多此一舉的打敗自己，倒是有一種你還差得遠，再練練的感覺。
沒有被當做笑話。
“不管你們有甚麼樣的目的，既然來到了我聖堂的主神空間，你們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活下去，而你們現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進入心象殘骸，尋找更多的鏡之國情報，增加主神空間的麵積。”
“主神空間？”
紫苑奇怪的看了一眼風信子，“這裡就是主神空間。”
這裡不是鏡世界嗎……
「主神空間，會為你分發任務，完成任務會有獎勵，但任務失敗也同樣會有懲罰，任務過程死亡將視為失敗」
大光球旋轉了一下，繼續發出機械的女性聲音。
「主神空間所有任務都是強製性的，不允許退出，要麼死亡，要麼完成任務，想要安全退出，請湊夠五萬點數，兌換脫離權限」
這邊的珊瑚便先舉了手，“紫苑小姐，那能回家了嗎現在？”
“等登記完。”紫苑冷冷道。
“哦……”
“那紫苑小姐，”珊瑚又舉起了手，“個人空間在哪領啊，剛剛給的介紹裡好像說每個聖堂成員都有獨立的個人空間。”
“呃，嗯，等你們完成第一個任務就會分配了，”紫苑不自然的偏過頭去，目光飄忽，“你們現在還是主神空間新人階段。”
“那那，那紫苑小姐紫苑小姐，我可以在主神空間裡建家嗎？”珊瑚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都放光了起來，“我想把爸爸媽媽也拉進來，這樣我隨時都能見到他們了！”
“我已經半年沒有回家，也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了，我真的好想他們啊，而且兩個星期後就是我的生日了，到時候我和爸爸媽媽可以在主神空間過生日，紫苑小姐和風信子前輩也一起來……”
“咳咳！”紫苑小聲咳嗽著打斷了珊瑚的主神夢。
把父母往主神空間送麼？
這孩子，或許能進惡魔隊。
“你還是回家吧。”
“哦。”珊瑚有些失落的低下頭。
大光球繼續辦理登記流程：「首先是綁定用戶，請伸出手掌」
於是風信子伸手，大光團籠罩住她的手掌，珊瑚也傻傻跟著伸手，很快相關信息與禁止事項都被映入了她們的腦海裡。
關於聖堂與主神空間，包括紫苑的身份信息，都會成為嚴禁透漏內容。
一旦說出去，會立即遭受高壓電擊陷入昏迷，並且觸發警報，三次以後抹殺。
實際上借用的是鏡之國的行為記錄係統，這個之前水花也給風信子用過，她倒是不陌生。
了解了規則以後，風信子稍微有些疑惑，“可是，如果是日常生活裡不小心碰巧說道這些內容該怎麼辦？”
“不可能有這種巧合，還是三次。”
“會有的，在閱讀與觀賞一些作品的時候，難免會觸及到一些生僻詞會，排列組合，隻要說的夠多，巧合就一定會存在，而且出現三次的概率，並不低。”
風信子解釋道，“而且你的詞彙還非常多，聖堂，主神空間，這些詞彙組合起來的頻率不低，一不小心就可能觸發機製導致抹殺，我覺得很危險，也很不合理。”
紫苑有些不自然的腳尖點了點地：“那你說？”
“三次有點太少了，可以在觸發五次以後，強製傳送回主神空間囚禁，然後根據觸發記錄來進行回放和審判，記錄儀裡會有相關信息，足以做出正確的判決。”風信子一邊點了點自己右手內部被植入的記錄儀，一邊說道，“這樣來可以減少誤傷，五次不行的話……”
“再進行你說的那個，抹殺，嗯…殺人這種事情，還是需要更謹慎一點比較好吧？”
可是主神空間的魅力就在於強製性與危險性啊……
“之後等到各項規則更加完善以後，人員充分的情況下，再進行嚴格的管理。”風信子又是說道，“現在主神空間應該才剛剛開始吧？”
“也不算剛剛開始……”紫苑剛在想聖堂是什麼時候建立的時候。
大光球已然提醒道，“已經建立一小時三十二分鐘零六秒。”
這不就是剛剛才建立嗎……
“閉嘴。”
聽到紫苑的嗬斥，風信子與珊瑚都裝作沒聽見。
“現在人員很少，如果很快死完的話，你也會苦惱的吧？加入人員應該不能很隨便，挑選人員也需要費心費力，所以暫時先保證人員的安全，等到日後真的運作起來，人多了，可以老帶新減少損失，我們再慢慢增加強製性與危險性，這樣更合理一些。”
“有道理，”紫苑點了點頭，而後改口，“我也是這麼想的。”
珊瑚在旁邊還是沒忍住，“真的嗎？”
風信子拉了拉小丫頭，捂住了她的嘴巴。
看到紫苑並沒有回應，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紫苑並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人。
還是可以溝通的。
又不知道那邊紫苑和大光球怎麼溝通了一番後，大光球便繼續說道：
「規則更改，觸發五次警告後，將會進行擊暈，然後強製傳送回主神空間，由於構建連接與傳送需要時間，會有五分鐘到十分鐘左右的不可控時間，所以請各位自行小心，切勿在危險時期觸發五次警告」
「任務成功或者失敗後，都可用行為記錄儀申請回主神空間，如上所述，會有五分鐘與十分鐘進行連接構築，一旦回到主神空間，所有任務強製結束並且進行結算」
最後，紫苑氣勢威嚴的做了結束宣言：
“菜鳥們……好好活下去吧！”
……
刺耳的槍聲響起，前方的災獸應聲倒地。
熟練的掏出刀子，將災獸頭顱部位切開，從裡麵掏出悲歎之種。
災獸的血液便是汙穢魔力，手掌沾染的汙穢，用純淨魔力衝洗一下，便是乾淨如初。
擦一擦悲歎之種，若雲抬頭看了一眼。
遠處在華南與華東交接的海岸線上，模模糊糊的心象殘骸影像已經能夠看清楚了。
她離開薑明市，追著魔女會狩獵一路追到了靠近華南這邊的安陽小城。
如今抬頭就能看見心象殘骸，心裡其實能感覺到那股悸動，光是看著。
那令人不安的魔力就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如果不是普通人看不到那些海市蜃樓，恐怕這周圍城市裡的氣氛還要更加壓抑。
在馬路邊找了個靠著電線杆的路牙子坐下，退出變身以後，拿起包裡已經乾裂的饅頭和一瓶水就著吃了起來。
之前買的榨菜吃完了。
但若雲也不覺得有什麼，她手裡的錢全部拿來武裝隊伍，還有改造武器和變強上。
基本上吃喝都很隨便，甚至日常的衣服也是早先時間白玫老師買的，兩三件舊衣服換著穿，也不會顯得很臟，總之隻要乾乾淨淨就好了，彆的她也不需要。
加上她的麻花辮，偶爾有路過的老爺爺老奶奶會給她遞一些零食，又或者零錢，但若雲都禮貌的拒絕了。
坐在路邊吃飯並不怎麼衛生，因為路過的車輛尾氣很臟，但身為魔法少女倒也不至於介意這些。
饅頭乾成了碎渣，她啃一口就要捧著，然後喝水才能咽下去，兩三口就有了飽腹感。
收起水瓶的時候，又清點了一下包裡的悲歎之種和災厄之卵，數量應該是夠多了。
再往前去，靠近心象殘骸的話，魔女會的人越來越多了，不怎麼好動手。
如今她的特彆武裝隊伍——【無限魔殺隊】還在薑明市附近，要過來得坐車，帶著裝備跑這麼遠，花的錢不在少數，不如自己來。
這些日子她狩獵的手段越發嫻熟，而且魔力和魔力控製也都有在提升，她感覺自己如今已經差不多摸到盛綻的門檻了。
新苗巔峰大圓滿，應該是有的。
不過不是很確定。
這個級彆被魔女會的人圍攻的話，還是很危險，所以若雲不敢貿然行事。
上次聖堂行走大人聯係了花狐，向她承諾，隻要能拿到更多的災厄之卵，就能兌換出更多的點數。
但實際上若雲最近開始有些動搖了。
所謂的聖堂，主神空間，又或者是點數兌換，真的存在嗎？
當時聖堂行走大人給她看見的力量確實是匪夷所思，也讓若雲對聖堂與主神空間的存在深信不疑。
可是到了如今，她已經足夠努力，武裝的魔殺隊也戰勝了許多災獸與魔女會成員。
按照聖堂行走大人所說，她身上已經有了將近五千左右的點數。
這還是扣除了她動用了聖堂資金的情況下。
可是，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到過聖堂行走大人，也沒有兌換到過一次東西。
聯係不到聖堂行走大人，聖堂仿佛就是一個幻影，再也沒有出現過。
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一場荒誕的、永無止境的夢。
寂滅的宇宙，螢火的星球，潮水的世界，無限的光海上詭奇的目光無聲地注視著她。
她在目光下墜落，看著蠟筆的天空融化在了沒有儘頭的旋轉滑梯上，頭頂的熒光燈管嗡嗡鳴響帶著寂靜的不安，無限的拐角讓她落在了望不見底的上世紀風格水池底，又被鋪上臟汙地毯的走廊上帶到數以億記的黃色牆紙之後。
在夢裡，巨大的泳池排水口將她吞噬，深邃與幽黑裹住了她的心臟，讓她從一樓墜落到了二樓，明媚的陽光中，被時間遺忘的客廳從相冊裡跌出，記憶裡午睡時的味道悄然飄來。
她打開門，走了調的生日歌下麵，看不清臉的白玫老師整溫和的看著她，背後的牆紙上，滿是重複的“回來吧。”
有什麼如破碎的泡沫將陽光炸的七彩斑斕，抬起手，遮擋著的陽光從指縫裡溢出，將她從夢裡驚醒。
她開始考慮起如果聖堂是假的，如果自己真的被騙了該怎麼辦？
就這麼放棄奇跡種子回家嗎？
那還真是，可憐又可悲。
招惹了這麼多魔女會成員，如今應該已經被盯上了吧，放棄奇跡種子，說不定會被魔女會報複。
回去找白玫老師嗎？又有什麼臉麵回去……
每次想到這些，她都忍不住發抖。
不安與恐懼總是避免不了的。
所以若雲隻能不斷的去戰鬥，鍛造，去戰鬥，鍛造，去戰鬥，鍛造！
不戰鬥就無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戰鬥就無法堅信自己沒有選錯。
或者乾脆地放棄思考，放空大腦，不去想那些事情。
然而每次一旦閒下來，看著滿包的材料，卻根本沒地方兌換的時候，深深的惶恐與不安還是會湧出來。
一如夢中的深邃與幽黑，攥住心臟。
又是兩輛車從馬路上奔馳而過，從路牙子上起身的若雲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又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饅頭渣，打掃好放進垃圾桶裡。
打算變身繼續去尋找魔女會——如果聖堂是假的，就這樣一直戰鬥到自己不能變身，或許也不錯。
就算死了也沒什麼了……
自暴自棄的想法浮現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奇怪的嗡鳴聲。
像是玻璃輕微刮擦的聲音被放大，又像是特定的頻率的震動高頻敲擊窗戶帶來的蜂鳴，逐漸刺耳，聲音環繞著她，最後彙聚到了前方光滑的電線杆上。
看見了，一個對話框。
“你想，找到生命的意義嗎？”
“你想……真正的活著嗎？”
她吸了吸鼻子，看著下麵的“yes”or“no”，駐足了許久，才顫巍巍的，點了yes。
瞬間，她失去了知覺。
冰冷，抖動……
醒來的瞬間，若雲下意識的抓住了奇跡種子，然後朝著四周看去。
“歡迎來到，”她看著那旋轉的大光球，聖堂行走大人口中的主神，“主神空間。”
她怔怔的，眼淚不爭氣的就開始落下來，想要用力擦乾淨眼淚的時候，發現眼淚止不住。
“辛苦你了，聖堂眾若雲。”
抬起頭看去，聖堂行走坐在巨大的光球下方，紫色的身影和薑明市沒什麼兩樣，靜靜的看著她，“任務完成的怎麼樣了？”
若雲拿起了包包，然後把裡麵的悲歎之種和災厄之卵全部倒了出來，“我已經全部收集起來了，聖堂行走大人……”
哭腔有些抑製不住，她不斷的抹著眼淚，臉都給抹花了。
紫苑倒也沒有在乎，而是一伸手，用魔力將所有的悲歎之種與災厄之卵都收了起來。
仔細的辨彆了一番，確認對方沒有作假以後，這才點點頭，“很好，總共五千點數。主神，把兌換表給她。”
隨後一個長長的列表在若雲的麵前展開，臉上還有淚痕的若雲抽泣著，一邊擦著眼睛一邊說道，“聖堂行走大人，我，我能慢點看嗎？我現在看不清……”
“沒事，你有的是時間。”
雖然這裡很陌生，雖然很冰冷，雖然一切都未知。
但是卻讓若雲有一種晚上躲在被窩裡的安心與溫暖。
自己的一直以來的一切努力都不是白費的，自己沒有被騙，也沒有再做無用功。
不用自欺欺人的去戰鬥，直到逼死自己……
眼淚讓她眼睛模糊的看不清列表，但她還是劃拉著那張列表。
最先看的當然是最貴的那些。
虛空鏡，二十六萬點數。
吞天魔罐，二十八萬點數。
無始鐘，二十二萬點數。
百世書，十八萬點數。
乾坤龍吟月聖像，十二萬點數。
彼岸，八萬點數。
……
甚至可以點開，看到它們真實的模樣，還有效果。
譬如說虛空鏡，空間法器，契合虛空法則，蘊含虛空神金，可自由穿梭各類空間，曾在黑暗動亂時代殺傷多位至尊。
可進化為仙器。
模樣是一個精致而又華貴的大鏡子，可以看到邊緣處神秘而又玄奧的符文。
帶著古樸強悍的氣息。
她看著那個虛空鏡，自然是有些心動。
“這裡隻是極道帝兵的圖紙，就算買下來，也需要自己湊齊材料，這些材料需要去其他世界才能湊齊，你短時間內就不要想了。”
那邊聖堂行走大人的聲音傳過來，若雲乖巧的點頭，“哦，我知道了。”
接著又繼續下滑，什麼燒火棍，玄重尺，暴雨梨花針什麼的，除了武器還有一些暗器，但毫無疑問價格都血貴，全部上萬，根本不是她買得起的。
不過她有點納悶為什麼燒火棍可以賣那麼貴，不過反正也買不起她也沒問。
再然後是功法類的，她看著就更迷糊了。
玄天功，二十萬點數。
神象鎮獄勁，二十萬點數。
焚決，二十萬點數。
星辰變，二十萬點數。
八九玄功，十八萬點數。
這些貴的地方自然不用想，但是讓若雲迷糊的是，便宜的部分。
玄天功，兩百點數。
神象鎮獄勁，兩百點數。
焚決，兩百點數……
為什麼貴的功法和便宜的功法都是一個名啊，好奇怪，但她身為魔法少女也不用太在意就是了。
還有血統類，完全魔女血統，還有神秘的未知血統，不過都上了十萬，若雲本身是魔法少女，自然對完全魔女之類的不感興趣，還那麼貴，根本不想看。
看到後麵，就看到了一些便宜的技能兌換表。
【重力魔法係列】
【星紋降臨係列】
【冰係魔法係列】
【青雲通用法術】
【青雲入門靈訣】
【青雲內門魔技】
基本都是一千多也有些貴的，到達了兩千。
她在那邊看著，有些犯難，雖然能看到那些魔法的效果，但是她畢竟不知道真實的威力怎麼樣，自己手裡就五千點數，一張卡就一千多點，亂換的話，恐怕是不夠用的。
結果那邊紫苑下來，便是說道，“如果想不到選什麼的話，我推薦一套。”
“先把華南的魔法杖兌換上。”
紫苑直接幫她拉到了最後，看到了後麵那幾個便宜的武器，基本都隻有幾百，華南魔法杖就在倒數第三個，是六百的點數兌換，“這個便宜，而且方便使用技能卡。”
若雲也沒有猶豫，立刻兌換了華南魔法杖。